第66頁(第1/2 頁)
賀航:「你是在說招娣?」
沈青禾點點頭:「有些孩子天生內向,但他們的內心很充實很快樂,就是俗稱的悶騷……」她說到這頓了一下,似在組織語言。
賀航:「你接著說。」
沈青禾:「比如一個孩子摔了一跤,疼痛在可忍受範圍之內,她自己本來覺得沒什麼,能跑能跳,可是忽然有一群人湧上來,不停地說——『哎呀,你好可憐,你好慘,我好同情你啊……』,你覺得這個孩子會受到怎樣的影響?」
賀航面色嚴肅。
沈青禾說:「那個被洗腦的孩子就會真的認為自己很可憐。」
賀航忽然問:「你研究過心理學吧?」
沈青禾說:「沒有。」
賀航:「真的?」
沈青禾:「真沒有專門研究過,久病成醫而已。」
賀航轉頭看著她。
沈青禾手指順著書桌上的刻痕撫過,平靜地說:「正確的做法是告訴那個孩子——『這世上比你可憐的大有人在,但他們大都活的比你更堅強』。」
賀航:「你說得對。」
他移開目光,什麼都沒有問。
周空山趕在午飯的時間來到學校。
沈青禾趴在二樓的窗戶上,看著他和招娣在操場上的籃球架下交流。
陽光正盛,但一點不烈,照得人暖洋洋的。
夏天真的溜走了。
周空山抱了抱招娣,打發招娣去餐廳吃飯。他準備走了,站起身給沈青禾打了個電話。
沈青禾:「怎麼樣?」
周空山:「一般?」
沈青禾:「什麼一般?」
周空山:「音樂天賦一般。」
沈青禾發愁地嘆了口氣。
周空山:「不過也不是沒可能。」
沈青禾:「你又什麼意思?你能不能一次性說完?」
周空山搓了搓腳下的石子,說:「近幾年音樂行業不景氣,我們小糊壇的歌手的平均水平也就這樣了,招娣努努力,說不定還有可能。以後這個孩子我一對一資助,回頭我郵點聲樂的專業教材,你好好教她。」
沈青禾覺得不能勝任:「我就是個野路子。」
周空山:「你給她啟蒙足夠了。」
就這樣,沈青禾半推半就給自己攬了樁活。
下午。
沈青禾午睡剛醒,還處在困頓中,盤腿坐在樹蔭下的草地上醒神。
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透下,投映出半空中微小的塵埃。沈青禾頭上扣了一頂漁夫帽,帽簷剛好蓋住眉眼,將視線切成兩半,她看見有一雙腳沖他走過來。
黑色的登山鞋,黑色的運動褲,在青草地上踩過。
沈青禾向上抬了抬帽簷,仰望著他。
賀航穿著黑色的工字背心,雙手揣在褲兜裡,說:「招娣在等你。」
沈青禾朝他伸出一隻手:「拉一把。」
賀航沒有立刻拉住她,而是停頓了幾秒。
那幾秒鐘的間隙裡,沈青禾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忽然覺兩人之間的氛圍莫名細膩了起來。
賀航握住沈青禾的手,稍微用力,拉不動。
沈青禾一點勁兒不使,壓根沒有起來的意思。
賀航:「起來。」
沈青禾不說話,一副看你怎麼辦的樣子。
他能怎麼辦呢?
賀航怕把她的手腕拽脫臼,只能彎下身,挽住她細瘦的胳膊,把人帶起來。
沈青禾原地站穩。
賀航正打算抽手,沈青禾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沈青禾握著他的手逐漸下滑,放在了自己的臂彎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