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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冉語點點頭,安安分分地道了聲&ldo;是&rdo;便離去了。一時間,只剩下他們二人立在細雨中,靜默不語。
他眼中很少有這樣複雜的神色,除卻擔憂與疑惑,甚至還有一絲冷意。江槿月嘆了口氣,走上前去,抬手替他遮去漫天細雨,壓低聲音道:&ldo;我雖不知宮中當年發生了何事,但一切都不是你的錯。&rdo;
&ldo;是嗎?&rdo;沈長明垂下視線,半晌沒有吭聲,過了許久才沖她笑道,&ldo;我無事,別擔心。&rdo;
還真是死不悔改,只會死鴨子嘴硬,誰沒事會在外頭傻站著淋雨?江槿月欲言又止,這會兒實在不宜開玩笑鬥嘴,她只得仰頭望天,卻不想目光正對上空中詭異的情景。
有一束血色光芒將整個天空一分為二,遙不可及的血光如一道裂隙橫亙於黑雲之間,中心位置有一滴血淚若隱若現。
它就在那裡,無聲而又真實地提醒著二人,此處並非現實,不過是無法逃脫的幻境。
不知這玩意兒是什麼來頭,也不知今日種種是否又是戚正在暗中搗鬼,他如此處心積慮,意欲何為?江槿月抬手撥弄著鬢髮,雙眼微闔,陷入沉思。
&ldo;八月初十,太遲了……&rdo;沈長明也將視線從血淚上收回,話鋒一轉道,&ldo;十五年前,謝淑妃頗得聖寵,又懷上皇嗣。宮裡孩子不多,父皇欣喜萬分,滿宮上下不敢怠慢,只盼淑妃能順利生產。&rdo;
看他神情鄭重,江槿月知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重要。她靜靜望著他幽深的眼眸,腦海中大致有了猜測。
十五年前,巫蠱禍……
&ldo;只可惜,父皇滿心歡喜地盼著,謝淑妃還是在八月初九那天暴斃於未央宮中,一屍兩命、死狀奇慘。父皇悲痛交加,下令徹查。&rdo;
&ldo;可無論如何拷問那些個宮女太監,他始終一無所獲,未央宮上下都說當夜並無半點異動,也沒有人進出寢宮。此事越傳越離奇,逐漸被引到了鬼神之說上。幾日後,王城來了個道士,說宮裡有蠱氣。&rdo;
&ldo;道士……&rdo;江槿月垂眸沉思,現下只要提到道士,她就不自覺地想到戚正。
&ldo;若只是道士也就罷了,連欽天監都說了一模一樣的話。是故,父皇下令搜宮,勢必要將那個行巫蠱之術的人揪出來。宮中人心惶惶,生怕因此獲罪。直至,奉命搜查瑤清殿的太監,在亂紅亭下挖出了寫著淑妃生辰八字的桐木人。&rdo;
巫蠱之禍,果然如此。事到如今,江槿月才明白那兩個宮女到底是何意思。
她躊躇半晌,斟酌再三才道:&ldo;倘若僅憑詛咒就能要了他人性命,天下豈非早就大亂了?更何況,倘若真是德妃娘娘所為,她為何不將桐木人毀去以絕後患?此事漏洞百出,難不成就憑一個桐木人便能隨意定罪?&rdo;
&ldo;是啊,就是憑一個桐木人定的罪。整個瑤清宮的宮女太監都被處死,至於我母妃嘛,父皇說她得了失心瘋不宜面聖,從此被禁足,無詔不得外出。&rdo;沈長明說罷,無聲地嘆了口氣。
這麼多年來,沈長明心裡明鏡似的。皇上身為帝王,必得以朝政大局為重。犧牲一個無辜的嬪妃,犧牲一群倒黴的宮人,換取前朝的安穩,或許是他能做出的唯一抉擇。
畢竟他早就說過,感情對天家而言最是無用。
江槿月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判,深吸了一口氣,搖搖頭道:&ldo;德妃娘娘何辜?宮女太監又做錯了什麼?再者,如此行事豈不是讓真兇逍遙法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