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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意識誕生之際就已經擁有著豐富的知識與強大的實力,可是孤獨總是孤獨。
“世間唯一”的標籤實在是太過殘忍,讓原本強大繁榮的種族在自誕生來再尋不到一個同類。
可是淮序不在乎。
所以在之前,在他祖父一聲聲的愧疚與道歉中,淮序說“沒關係”,也說“應該聽到的人不是我”。
顏月歌在那聲回答之後清晰看到了他祖父的衰老,幾乎是瞬息之間身形萎縮皺紋遍佈,大片的老年斑於身體顯現,再念一聲“對不起”。
可在他飛快看向淮序後,他才發現,淮序並非是在拒絕他祖父的道歉,淮序只是覺得他祖父的道歉有些莫名。
眼看著他的祖父已經要衰老成百歲老人的形態,那溢位身體的灰霧粉末也是愈發掉落,顏月歌不覺間拉了拉淮序的手。
那時的淮序,便是在他的拉扯中,說出了與此刻同樣的話。
對於一條獨自生活至今、從來沒有見過同族也從來沒有與其他人有過接觸的人魚來說,族群或是種族的認同感是不會存在的。
而這一切,甚至也是當年的錯誤造成的。
但是淮序說:“而且,不過是弱肉強食,這一規則你應該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修仙界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這唯一的準則之上,這永遠是出生在這裡的人第一件學會的事,也是貫徹一生的事。
即使是算計、即使是陷害,能夠最終被滅族,到底是不如人罷了。
人魚族也不過是修仙界歷史程序中被犧牲掉的一環,再稍微往後,還有一個同樣因為強大而被毀滅的絕日宗。
或許就連顏家的覆滅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只是因為顏月歌的攪局讓顏家提前打了一場勝仗,暫時倖免於難。
種種因素之下,不管他的祖父懷有多大的愧疚與悔恨,聽在淮序的耳中,都只是陌生的事實。
一個因被矇蔽而自顧悔恨了半生的人對著淮序說出的事實,以及那莫名的歉意。
儘管如此,在他祖父靜默片刻後的又一聲“對不起”中,淮序還是出聲道:“我沒有怪你,就沒有義務原諒你,你的心結也用不著拿我來解,平白害得小寶在一旁擔心。”
他祖父瞬間怔住,抬頭看向了顏月歌,這才注意到顏月歌面上的擔憂。
顏月歌哪裡能想到話題還能扯到他頭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就聽淮序繼續道:“他很好,我很愛他,我們會結為伴侶,不管你同不同意。”
顏月歌不由愣了一下,淮序卻是道:“如果你能感到高興更好,他會開心。”
他祖父的視線從顏月歌的臉上看回到淮序臉上,再看向了桌下兩人緊緊相扣的手,終於在半晌之後,於死寂的眼睛中升起些許的亮意,那是薄薄泛起的水汽。
那雙眼睛再次抬起,將他二人深深烙入眼底,堅定道:“我很高興,謝謝你,謝謝小寶,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拯救了顏家與顏家錚錚的骨與血,謝謝你拯救了世間最為孤獨的人魚,謝謝你活著。
在他祖父對他們的祝福聲中,他們離開了那個高深灰暗的院子。
只是在徹底踏出院子之前,悠揚的風自屋中的老人身邊捲起,一點點帶走了沉積數百年的灰霧與粉塵。
大抵,他祖父的時間也隨之重新開始了流動。
顏月歌的擔憂卻是在此刻重新落在了淮序的眼,在淮序給出的解釋中依然不放心道:“你可要跟我說實話啊,一點兒不要藏著掖著。”
雖然不太可能,但要是因此在淮序心中埋下了芥蒂或是仇恨的種子,他就真的要傷心到死掉了。
他的神情太過可愛,擔憂中帶著預支的傷心與委屈,讓人實在想要逗弄一番,看看他還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