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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蘭奇收回目光，慢慢說道：&ldo;八年前尤卡萊省一所兒童之家發生火災，燒死了包括老院長凱南在內的三十九個人，其中大部分為院中收養的孩童，起火原因至今未明……&rdo;

&ldo;你想說什麼?問這火是不是我縱的?&rdo;那人氣定神閒站起來，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幾口，才道：&ldo;不，這火不是我放的，我得說我有一點潔癖，火是科菲放的，不過你們可以把帳一併算到我頭上，這就好像你要換一臺新電腦，總得把以前那臺裡的資料清理乾淨，這習慣沒什麼不好，不然……&rdo;男子聳了聳肩，補充道：&ldo;總是會麻煩纏身。&rdo;

布蘭奇怒容陡現，為那些死去和被拐賣的孩子，也為男子漫不經心的態度，&ldo;普蘭，你費盡心機，步步為營，害了這麼多人，最後自己也落得如此收場，心裡有沒有後悔過?&rdo;

普蘭眼底的譏誚更甚，&ldo;我父親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們同奧蘭星一戰，不是也忽悠了一大批人去送死，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假如今天成功的是我，這句話就該輪到我來問你，要說懊惱，大概也就是在處理佐伊的事情上，我有過猶豫，不夠果決，若一開始就當機立斷，並非沒有機會，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我從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感到後悔，那是懦夫所為。&rdo;

&ldo;無妨，你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來反省和懺悔，以你所犯下的罪行，執行一百次槍決都不足以抵償，陛下仁慈，才……&rdo;

普蘭&l;噗哧&r;一聲笑出來，跟著，就像止不住似的，越笑越大聲，前仰後合，許久才停下，&ldo;抱歉，不過真的很可笑，這就是你們所說的仁慈和寬厚嗎?&rdo;

他目光一點點變冷：&ldo;囚禁在這間斗室裡，失去自由，每天只能對著鏡子說話，直到發瘋?不，這比死還難受，你們是想折磨我，叫我生不如死，瞧，我清清楚楚地看透了盧克那老傢伙的虛偽面目，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放棄的，回去告訴他，我會好好活著，活著看到你們死!&rdo;

說著說著，普蘭表情越發怨毒，&ldo;你的父親和盧克勾結起來，害死了我父母，從有記憶開始，我的人生就是在孤兒院裡度過，我從未見過我的母親，而我的父親整天東躲西藏，見我一面都必須冒著被人抓捕的危險，為了掩飾人魚的身份，我吃盡了苦頭，忍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現在你卻來告訴我，我是罪有應得，而你們是正義的化身，這論調真夠無恥的。&rdo;

布蘭奇眸光一閃，之前佐伊告訴過他，大劇院那次普蘭曾經說過，他母親早就去世了，他母親也是布蘭奇的堂舅，事實上，那位名叫摩西的黃金人魚並沒有死，他只是瘋了，常年住在療養院裡，普蘭會說摩西死了，只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為了博取佐伊的關注和同情，而另一種則是他確實以為自己母親已經離世了，佐伊說普蘭提及摩西時，那一瞬間流露出的孺慕之情非常真實，不似作假，於是，布蘭奇便開始好奇他會產生此種誤解的根由，把當年遺漏的部分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後，果真有了不一樣的發現，這才是他今天此行的真正目的。

布蘭奇平靜地注視著普蘭，說出的話卻字字夾槍帶棍，&ldo;你父親亞瑟純粹是咎由自取，安託瓦皇室的皇位承襲制向來不論長幼，能者居之，你父親確實有些能力才華，為人卻心胸狹隘，精於算計，缺乏容人之量，且行事狠辣，不擇手段，先皇正是看出這一點，才沒有將皇位傳承於他，而是傳給了陛下，之後你父親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逆謀之舉，結黨舞弊，通敵求榮，私授軍火和機密給奧蘭星，鼓動平民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