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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早出晚歸,不再召我去文華殿陪駕,初始我以為是朝政太忙,並沒在意,加上這陣子照兒熱傷風,發著低燒,咳得很厲害,可憐巴巴的粘著我不放,讓我脫不開身。可隨後幾天問題似乎嚴重了,先是“夜不歸寢”,後來提出和我“分居”,搬到乾清宮去住。
半個月過去了,只是偶爾陪我用膳,平日都見不到人影。不詳的預感籠罩上心頭,不會又出現“三兒”了吧?他可是在我坐月子時,不顧祖制,毫不忌諱的堅持住在坤寧宮的。要知道這裡是皇宮,攀龍附鳳,心機深沉女人比比皆是,我不得不防啊。想了想,讓嬋娟和蕭飛分別去打聽,回說宮中沒有任何女眷被寵幸的傳言,皇上每晚都是獨自在乾清宮安歇的。嬋娟抿嘴偷笑,說皇上為了避嫌,連乾清宮伺候的宮女都攆了出去。
我撇嘴,“沒深沒淺的,連皇上也敢笑話!”心裡卻犯了合計,難道真想修仙,玩起禁慾不成?問題是我不想守活寡呀!性福要緊,老夫老妻的,也沒啥害羞的,索性去乾清宮找他。
他笑笑,似乎對我的“登門拜訪”早有預料。若不是蒼白的臉色和無血絲的嘴唇,我也會覺得一切如常。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和李廣一起扶坐。
“朕沒事。”他拍怕我的手安慰著。
“胡說!失血過多似的!病了嗎?不要嚇我呀,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視朝漸晏’就算了,還把自己身體搞成這樣!”
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他有事,幾年前仁壽宮失火,他擔心太皇太后,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起時精神恍惚,在我的百般勸說下,才勉強沒去上朝。不忘讓小太監去朝堂告知眾臣,算是“請假”,這才稍微安心,被傳為一時佳話。如此重視朝政的帝王,居然上朝遲到,甚至不到,豈不奇怪?
“月月,朕只是身子不爽,許是中了暑毒,並不大礙。”
“真的?看過御醫?”我疑惑,但大熱天的中暑很正常吧。
“看過了,”他拉我坐到身旁,“朕沒聲張,是怕朝臣們擔心,小病大養無病呻吟,非朕所願。朕也想借此歇歇,朝廷有徐溥、劉健、謝遷、李東陽四位閣老撐著,還有劉大夏、馬文升他們,斷然不會亂的。”
“可你是他們的主心骨呀!你不去上朝,他們都沒了主意!我聽說這幾日上疏勸諫的摺子堆滿了文華殿,你也不曾過目。內閣首輔徐溥的摺子我見了,言辭很是激烈呢!”
“哦,他如何說的?”他虛弱的笑著。
“洋洋灑灑十幾頁呢,我記不住,大意是說,按本朝成規,皇帝要經常召見大臣討論政事,皇上竟然不上朝,不召見大臣,奏章滯留數月不批答,耽誤了許多要事。迷信齋醮修煉之舉是亡國之君才幹的事,宋徽宗崇通道教符籙,最終淪為金人的階下囚;唐憲宗崇信煉丹修身,結果中毒身亡。這些歷史教訓不能不汲取。”看了眼李廣,補充道:“陛下應多親近正直大臣,明正道,施仁政,不要輕信妖妄欺人之說。現在天下並非四海無事,陛下高高在上,言官們都怕事不敢直言。老臣直言不諱,望聖君力行。”
他會意,看向李廣,訓誡道:“今後要好自為之,不可恣意妄為。”
李廣忙誠惶誠恐的跪地接旨。
隨後的半個月時間,他依舊在養著莫名其妙的病,沒去上朝。悄悄問過御醫,皆是查不出病因,保守的呈上祛暑的湯藥,卻也紛紛疑惑一個健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