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程渺茫(第2/3 頁)
“翁翁何意,要我去縣裡作甚?”
“此事正要與你提及,你可還記得你的四舅劉鴻?他便住在縣裡。”
張辰皺眉細忖,好似有了印象:“有多長時間沒見過四舅了,怕有兩年半了?最後一次應是給爹爹和兩位兄長落墳時來看過一眼。”
不經意提起了傷心事,張仲方眼眶微微泛紅,捋了捋長鬚輕嘆道:“嗯,你孃家舅舅裡,劉鴻算是個好的他今年已做了押錄,前陣子我寫了封信託他替你在縣裡尋個差事,如今有了迴音。或成家,或立業,你總要有個打算。”
“不知是何差事?”
“這倒未曾言明,只說是在縣衙做事。不過劉鴻與你是甥舅,你又懂些識文斷字,想來是撥你在他手下做事。有他從中照顧,你放心大膽去便是。”
張辰沒有吭聲,卻也並未拒絕。誠然依照祖父的描述,就憑劉鴻這個押錄之職,他在縣裡的確已經是了不得。
莫小看這押錄一職,雖然連“官”都不是,只能算是“吏”,但一個縣的親民官又有幾個?屈指可數罷了。如今大宋邊境戰事不斷,賦稅日益沉重,使得地方政務越來越繁雜,而偏偏知縣只能異地任官,且任期不過三年,頻繁調動往來,最後想做事只能依靠這些盤踞在鄉土的“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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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上官想要做出政績,往往只能對底下的“吏”貪贓害民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相互勾連,更有甚者竟能把持縣權,久而久之便形成如今大宋胥吏橫行的局面。
而在這幫胥吏中職位最高的正是押錄,又稱押司,收發文書、催收賦稅、協辦案獄,幾乎什麼都管,可稱是一縣的主吏。
劉鴻雖然做上押司才幾個月,人脈實力還需打點,羽翼未豐,但到底做上了這個位置,自然也是上頭有人,已經不可小覷。若能在劉鴻的照顧下去縣衙做事,將來吃上公家飯也做個“吏”,就已是溫飽無虞令人豔羨了,至少比隻身投軍好點,好歹不會被看不起。
可“吏”終究不是“官”,由“吏”轉“官”的例子更是少數,就算走了大運轉了官也非正道,常受排擠,升遷極難
張辰心底計劃做的事太多,但他又不知從何說起,因為想當官這樣的想法未免不切實際,畢竟自己根本無法參加科舉,官路註定渺茫。
“你不高興?”見張辰一直沉默不語,張仲方的眼神裡滿含疑惑,這種好事換了旁人定然歡喜雀躍。
張辰不敢與祖父對視,仍然怔怔地看著身前的案几,終究有些不甘心,只得隨口回應道:“不是高興不高興的事。”
這時張仲方又道:“將來總比你父兄活得長些。”
聽到這句話,張辰察覺到祖父話裡的傷感,似乎還帶著些苦楚,他明白自己不得不妥協,想開了這也算是條能走的路,於是想了想道:“柳娘怎麼辦?”
張仲方道:“不必擔憂,柳娘自有我看顧,家中田地我會佃出去。你到了縣裡安心做事便是。”
“好罷!一切聽翁翁安排便是。”張辰乾脆利落地點頭應允。
不知不覺日頭已然昏暗,兩人又相互好言勸慰了幾句,張辰便轉身出屋去。
只見院中的小麥已經碼放好晾得整齊,柳娘怯生生的聲音傳來:“三哥要走了麼?”
“啊?”低頭迎著柳孃的目光,片刻後張辰回過神來,想必屋裡的對話早被她偷聽了個大概,立刻咧嘴露出了笑容:“去縣裡。”
“那三哥還回來麼?”
“自然要回來的。”
這句似曾相識的話令柳娘有些沮喪,她並未繼續答話,只是點了點頭自顧往灶臺邊走去,小小的身軀在斜陽的半影籠罩下,似是顯得更加消瘦了一些
夜深人靜,張辰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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