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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明知雲涯施了隱身術,不會被凡人瞧見,清昭心裡依舊咚咚擂鼓,低頭道:&ldo;奴婢方才與遲雨為太子殿下煮宵夜,現下收拾完鍋碗灶臺便去睡了。&rdo;
&ldo;姑娘怕不是記差了。&rdo;唐嬤嬤的臉上泛起一個冷笑,&ldo;老身怎麼記得,遲雨姑娘大半個時辰前就進太子爺的寢殿裡去了呢。&rdo;
她雖已是活成人精的老婢,輕易喜怒不形於色,但提到辭雨時,仍是被清昭聽出了幾分咬著牙的意味。
她直勾勾地盯著清昭,眼角的皺紋如刀刻:&ldo;姑娘當真勤快,煮一碗圓子的事,也能收拾這樣久。&rdo;
清昭嚥了嚥唾沫,掩在袖子下的手指便不自覺地絞在了一起。
是她大意了,初見到雲涯時,尚且擔心被東宮裡的人發現,但幾句話一過,便將什麼都給忘了,以至於全然不曾注意已經過了這樣久。眼下夜半三更不睡,獨自躲在小廚房裡,的確是沒有鬼也出鬼了。
定了定心神,她暗自冷笑,果然許氏看起來再溫良賢淑,端莊持重,終究是個正值妙齡的女子,自己的夫君有側妃侍妾,那是沒辦法的事,誰叫他是太子,可連一個素昧平生的小宮女都能分走她夫君的目光,她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吧。
想到此節,清昭又不免在心裡暗嘆,不知這東宮裡有多少雙眼睛,一門心思盯在她與辭雨身上,偏生辭雨還不屑於避嫌,樂得享受太子對她的另眼相待。果然,別人終於找上門來了。
幸而清昭向來很會裝軟柿子,是以至今還不曾被人捏住把柄。她正打算低頭賠笑,不料唐嬤嬤卻綻開一個貌似慈祥的笑意,在此情此景下頗有一些詭異。
&ldo;許是老身年紀大,耳朵也不濟了。&rdo;她瞟了瞟本不大的灶間,皮笑肉不笑,&ldo;我進來前怎麼聽著,秦昭姑娘像是在同旁的什麼人說話呢?&rdo;
北地的深秋,夜裡很涼,清昭的耳朵鼻尖都有些紅了,背上卻沁出一層膩膩的汗水,粘著她的裡衣,分外難受。
她連大氣也不敢呼一下。她知道,雲涯就在她的身邊,隱身術只能使形體不為人所見,卻並不是不存在,如果那唐嬤嬤猛然向前一撲,甚至有可能抓到雲涯。
思及此處,她的冷汗越發涔涔而下。當一個凡人,在空氣中抓到一件看不見卻摸得著的事物,會是什麼情形?
手驀然被握住,她毫無防備,幾乎驚叫出來,但掌心傳來的暖意使她迅速鎮定下來,彷彿徐徐不斷的力量注入,驅散她周身的寒意。
她的手連同整隻手臂都僵直著,指尖微微顫抖。如果不是唐嬤嬤在眼前盯著,她忽然極想伸出手指去勾畫他修長手指的輪廓,描摹他手心的紋路。
&ldo;嬤嬤當是真的聽錯了。&rdo;清昭淺笑道,&ldo;這夜深人靜的,哪裡能有什麼旁人,嬤嬤可別嚇唬我。&rdo;
唐嬤嬤的目光在不過方寸的小廚房內再度搜尋了一圈,大約也是確實想不出,這一覽無餘的地方要怎麼藏人,只得乾咳一聲:&ldo;太子妃娘娘有話問你,正好你也不曾睡,便隨老身走一趟吧。&rdo;
清昭柔順頷首:&ldo;得娘娘傳喚,是奴婢的福分。&rdo;
唐嬤嬤睨了她一眼,許是覺得她服帖得有些沒意思,自顧自地走在前面了。
清昭跟在她身後幾步開外,跨出灶間,穿過庭院,踏過凝了夜露的石子路,與她相握的那隻手始終不曾放開。
在東宮裡,太子妃獨享著一處安靜優雅的院落,於她的身份和出身,都極是應當,但當清昭踏入那道拱形的院門時,先於對她的警惕之前,感受到的卻是不由自主的同情。
皇家的正妃,是娶進門供著看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