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第1/2 頁)

也許是她素日在府中都很不引人注意，她這一走，一時倒沒人發現，直到她走出視野了，才有一個婢女察覺，悄悄碰了碰婦人的手肘：&ldo;夫人，大小姐……&rdo;

婦人一個白眼過去，她立刻改了口：&ldo;那女娃娃好像不見了。&rdo;

婦人掃一眼周遭，壓低聲音：&ldo;不見就不見了，你們只裝不知道，走丟了最好。&rdo;

本來嘛，他們好好的一家人，平白無故夾著一個那女人的孩子，多糟心。何況女孩吃家裡的用家裡的，到頭來還是別人家的人，半點指望不上，還是早丟了早好，讓這山裡的狼蟲虎豹叼了去才省心。

想到這裡，婦人忽然在心裡唸了一聲佛，不是反省自己的念頭太惡毒，只是萬一報應到兒子頭上就不好了。

這女童膽子也大，片刻光景，已經穿過了那片小樹林，又踩著石頭手腳並用地跨過了一條山溪，來到一片空地上。她舉頭四顧，剛要挑一個喜歡的方向繼續走，卻忽然&ldo;呀&rdo;地一聲叫出聲來。

不遠處竟然躺著一個人，只是他一動不動的，好像死了一樣，所以她一開始沒瞧出那是一個人來。

大約年紀小是不知道怕，她顛兒顛兒地跑到那人跟前，跪下身去仔細端詳。

這人年紀很輕，身材修長，一身白衣被雨澆得濕透，緊貼在身上，邊角還沾了些泥水，顯得有些柔弱，黑髮散亂著，有幾縷貼在了臉上。女童看了片刻，伸出小手去，輕輕地撥開那幾縷額發，露出一張儘管有些蒼白，卻依舊好看得像畫一樣的臉來。

女童越看越覺得，他好像一隻蔫蔫的小白兔，可招人心疼啦。

似乎是被她弄醒了，這人慢慢地睜開眼睛，無力地看著她，女童歡叫一聲，湊到他眼前：&ldo;你醒啦?&rdo;

雲涯試圖動一動，然而全身哪裡都不聽使喚，他望著眼前的小臉，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他已經儘量挑選了清幽少人的山中渡劫，若是面前出現一個樵夫獵戶，他倒也不很驚訝，可是這分明是個粉糰子一般的小女孩，這是從哪裡來的?

見他不作聲，女童有些著急了，輕輕推他道：&ldo;大哥哥，你怎麼啦?是不是生病啦?&rdo;

那雙軟糯糯的小手在他身上胡亂按著，使雲涯的心裡泛起一絲暖意來，他吃力地點了點頭，見那女童的小嘴一癟，立現擔憂之色，忙道：&ldo;不要緊的，我躺一會兒就好。&rdo;

女童伸手在他額上一摸，雖然其實並摸不出什麼來，站起身就要跑：&ldo;我去喊人來。&rdo;

&ldo;不要，咳咳……&rdo;雲涯急切之下支起身子道，結果立刻牽動肺腑，無力地倒回地上。

他無法向這個小女孩解釋，他和她不一樣，假如一旦被人發現他是浮桑人，他在他們眼中就不再是人了，而會被當做長生藥吃掉。雖然他剛剛已歷劫成為地仙，但眼下的他虛弱得就連這個小姑娘也可以毫不費力地殺掉他。

女童跑回他的身邊，滿臉的驚慌無措，好像是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一般，雲涯正想著怎麼安撫她，她眼中卻驀地又閃現出光彩來，返身到小溪邊用手掬了滿滿一捧水，樂滋滋地跑回來，遞到雲涯唇邊。

&ldo;我生病的時候阿嬤就讓我多喝水，說會好得快一點。&rdo;

雖然她一路跑一路漏，那水統共沒剩多少，雲涯依然覺得那是他這輩子喝過最清甜的水。

剛給他餵完水，那女童便頭也不回地跑遠了，雲涯連開口喚住她的力氣都沒有，心裡很是遺憾。說來他還沒有謝過她，雖是萍水相逢，也希望有機會好好道別才是。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