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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猛然一陣溫熱,終於喚回她的神智,她低頭,看見大片刺眼的鮮紅。
&ldo;咳……咳……&rdo;雲涯吃力地試圖偏過頭去,卻連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都已經做不到,喉頭一腥,又是一大口鮮血湧出,將清昭衣襟上的血花擴大。
&ldo;師父……師父……&rdo;清昭極力控制著自己聲音裡的驚恐,將手抵在他背心,&ldo;你會沒事的,一定會的……&rdo;
她的手抖得連正確的經脈都找不到,最後用了狠勁在掌心一掐,瞬間傷可見骨,才終於用疼痛穩住自己。
靈力不計後果地輸入雲涯的身體,卻如奔流入海,頃刻消融無蹤,即便她拼了命地傾注進去,也沒有半點回應。一定是方才一場惡戰,她的靈力損耗得太多,不中用了,清昭死死咬著下唇,猛一運功,就要調動全部真元。
&ldo;不要!&rdo;雲涯陡然握住她的手,卻因此牽動肺腑,又是一連串咳嗽,唇邊溢位許多血沫來,&ldo;沒用的……&rdo;
&ldo;不會的,不會沒用的!師父不要……不要……&rdo;清昭語無倫次,緊緊地擁著懷裡的人。
跟著雲涯修行了這些年,她不可能不知道,每個修仙者的體內都有靈氣本元,但凡他人的靈氣湧入,必然相互激盪,正如雨打湖面,必定會激起水花一樣。而如果沒有的話,便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真元已經熄滅了。
她手足無措地望著眼前的容顏。怎麼可能呢,她的師父是仙人啊,他那麼強大又溫柔,永遠讓她仰望,怎麼會呢。她一直以為,像自己這樣天資極差,很可能修不成正果的人,只應該死在她師父前面的,怎麼會倒過來的呢。
雲涯望著他的小徒弟,忽然勉力揚了揚唇角,語氣既慍怒又寵溺:&ldo;膽大包天,竟然真的來尋劍。&rdo;
他一直以為他的徒兒很乖,從小就聽他的話,總是仰著小臉跟在他身邊,讓她做一絕不敢做二,雖然有時候使起壞來鬧得他招架不住,但大體上是十分讓他這個師父放心的。沒想到,一時離了他身邊,竟然就敢做出這樣石破天驚的大事來。
他回想起自己感知到她在東海那一刻,彷彿天塌下來一樣的驚慌,和這一路趕來的失魂落魄,是真的氣得七竅生煙。
如果不是他的師父,浮桑的大長老賜予他的這柄佩劍也是件不可多得的靈物,能夠載著主人飛行,他要如何在那片禁錮一切仙法的迷障中及時找到和歌嶼。那等他趕到時,一切都已經……
幸好。雲涯的笑容虛弱卻滿足。幸好最終是他先一步握上戉琅劍。
&ldo;師父!&rdo;耳邊猛然爆發出哭喊,是他從未聽過的悽厲,&ldo;對不起,對不起師父……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錯了……師父……&rdo;
&ldo;小昭乖,不哭……&rdo;
淚水像下了雨一樣,落在他的臉上,雲涯想要替她拭去,卻連抬手都做不到,只能柔聲哄勸。但顯然,他在哄女徒弟這件事上向來是很失敗的,清昭聞言,反而哭得更厲害了,小臉一片狼狽,抽抽噎噎的,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
雲涯望著她的樣子,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飛快地流逝,而眼中的光芒卻越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