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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咬痕處,血液不凝,創口緩緩張合,像有生命一般地呼吸著。
空氣裡漂浮著涼絲絲的甜味,清新如雨後草木,沖淡腥臭,也舒緩了緊繃的神經。
「莫不是師兄在天有靈?」死者的師弟情緒頓時激動起來。
我小聲問荊年:「按你們的迷信……咳……傳統說法,頭七都沒過,顯靈是不是太早了點?」
其實我還想說,他的戲癮和荊年有得一拼。
荊年挑眉,饒有興致地也看過去。
只見他手腳並用爬過去跪在屍體面前,語無倫次哭道:「師兄,我們也是自身難保,迫不得已,你會原諒師弟的對麼……」
雖然在我看來,他懦弱又虛偽,但情緒系統適時提醒我應該跟著哭。
「你身上倒是最乾淨。」荊年冷不丁說道。
我理所應當認為他是誇我,答道:「嗯,屬玉師兄說我沒有修為,不必插手。」
也正因如此,秦屬玉給我的手絹還乾淨如新,我把它掏出來,打算等眼淚醞釀出來便擦掉。
可才剛到眼圈發紅的步驟,手絹就被荊年奪了去。
第27章 味覺陷阱
他掃了眼上面繡的水鳥,便遞給一旁那對著屍體哭訴不止的道人。
「前輩,有什麼話出去再說吧,別在這裡耽擱了。」
「我於心有愧,原諒不了自己,你別勸我了。」
荊年也果然沒勸他,而是將手絹攥成團,塞進他的嘴裡,強行止住哭聲。
「兄弟情深,下去團聚甚好。」
他現下兩手空空,沒有任何武器,修為境界也不算高,對方仍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方才的一切歷歷在目。
荊年卻又拍拍他的肩,溫聲道:「晚輩的意思是,前輩的師兄若是泉下有知,也不願見你沉浸在悲痛裡。」
騷動過後,無人慟哭,都開始張羅著把屍體運出去。
我也吸吸鼻子,完全哭不出來了。
可惜屬玉師兄的手絹,掉落在地上,緞面變得髒兮兮。
不過他也無暇顧及這些,荊年的所作所為強烈衝擊了他的認知,一派魂不守舍的模樣。
我正思索著該說點什麼安慰的話,新的變數再次出現——又有人遭遇不測。
正是方才跪在屍體前哭訴的弟子。
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見他臉色慘白,大張著嘴,像上岸的魚一樣張著嘴,無法動彈,手指死死攥著胸前衣襟,想將它撕碎,但經脈似被封死,半點勁也使不上。
同門們連忙幫他將衣服脫下來。
觸目驚心。
方才還看不出所以然,眼下才發現衣物下,大片絳紫色圖紋攀附著面板肆意生長,狂恣妖異,摸上去熾熱滾燙。
可偏偏在手腕和脖頸這些分界處止住了,呈現出一副殘缺的人皮畫卷。
那些屍體也是如此。
我無法破譯這些圖紋,正想問問其他人,秦屬玉從消沉中回過神來,道:「這是魔域通用的文字!大家立即屏息凝神!」
「入魔者又多了一個……何時才是個頭……」道人們處於崩潰邊緣,變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就知道他心有魔障,方才要我們放棄師兄的人,就是他……」
我也想問,看東西用的是眼睛,為何要屏住呼吸。但還未開口,荊年的掌心已經捂住我的口鼻。
他虎口的繭薄了些,膚色更為瑩潤,能清楚瞧見掌紋線起點的細枝末梢裡,藏著幾似血漬,是方才給劍開刃時用力過猛所致。
就像初遇的凜冬,死去的野兔在雪地裡留下紅梅。
我那時不喜歡,現在更為討厭紅色。
掙脫無果,我決定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