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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此刻,見杜士儀探過杜十三娘脈息之後,竟然讓她去找那套銀針,竹影更是心中納悶。
杜家與范陽盧氏幾代都結過姻親,杜士儀和杜十三孃的母親便是出自范陽盧氏女,那套銀針是盧氏堂兄所贈,據說乃藥王孫思邈隨身之物。這次特意和其他首飾細軟一塊從家裡帶來,便是因為杜十三娘為了救杜士儀,預備事情實在難為之際,便將這母親傳下,自己又珍藏了多年的至寶送予嵩陽觀那位太沖道人。
此刻她眼看著杜士儀拈著銀針試了幾次力道,最後將杜十三娘翻轉了過來,在其頸後連紮了三針,眼下還在微微捻動這三根針,她終於忍不住心頭那莫名驚詫。
“郎君這針術是從哪兒學來的?”
“夢中得人傳授的。”杜士儀頭也不抬地回答了一句,繼而又從牛皮製的針包中又拈出了一根,旋即從被子中拿出了杜十三孃的左手,辨認了列缺穴後一針紮下,接著又在右手如法炮製。如此好一會兒之後,他拔出銀針,又小心翼翼地給杜十三娘重新翻轉,將被子蓋嚴實了,方才看著竹影道:“伸右手。”
竹影不由自主地依言伸出右手,待發覺杜士儀竟自顧自搭了他的腕脈,她不禁慌忙垂下了頭。
儘管是婢女,但她自幼服侍杜十三娘,從前不曾和男人有過肌膚之親,若非杜家大火後就是杜士儀那一場大病,杜家剩下的僕婢因為疏忽職守,害怕被族中長輩質問,竟逃了個jing光,她根本不會接近這位郎君,更不要說這些ri子從擦身到服侍如廁,什麼事情都幹過了。好容易壓下那股異樣情緒,她只聽耳畔傳來了一個聲音。
“和十三娘一樣,都是風寒發熱。雖說症狀比她輕微,但也得用幾針,否則等風寒入體就麻煩了!”
“郎君,真的不用,只是小病,睡一晚上也就過去了!”
“坐下!這是吩咐,不是和你商量!你倘若病了,難不成還指望我做飯洗衣照顧你們兩個?”
這不容置疑的話讓竹影一時不敢再爭辯,只能老老實實到坐席前,卻是極其肅重地正襟危坐。感覺到背後那隻手輕輕往下褪著頸後的衣裳,她只覺得渾身僵硬口乾舌燥,當那銀針倏然刺入肌膚深處之際,她甚至生出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戰慄感。可下一刻,她就感覺到一隻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這麼渾身繃得緊緊的,讓我怎麼給你下針?”
一喝之下,杜士儀感覺到手下的女子微微鬆弛了一些,這才在兩側風門穴上再次下了針,待到他轉到竹影身前,在雙腕列缺上頭下了最後兩針時,他無意間抬頭一瞧,發現竹影赫然緊張得無以復加,兩隻原本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發現他也在瞧她,立時如同受驚的小鹿似的往下低垂,彷彿一個勁在琢磨地上究竟掉著幾根草葉枯枝,他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就在jing疲力竭的他打算自己在力所能及的穴位上也下幾針以防萬一時,這時候,他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了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
“杜小郎君可在?”
眼見竹影一下子要起身,他便立時喝道:“別動,你身上的針還沒取下來呢,我去應門。”
待到竹影無奈應了,杜士儀方才拖著疲憊的步子走到門口,一開門便看見那籬笆外頭正站著幾個人。
頭前第一個正是此前相借雨具又送了自己三人回來的司馬黑雲,其餘數人中,有幾個分明是隨從的裝扮,手中都捧著各式盒子。
唯一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人如同鶴立雞群似的站在其中,那清癯的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看到他的那一刻還微微頷首。面對這一行人,他雖不明其意,但還是不動聲sè地跨出了屋子。
“我原本還以為要他ri有緣再能相見,不想司馬大兄這麼快就去而復返。”
儘管籬笆上的那扇門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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