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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幼萱沒有問束翼,她認真地問束遠:「難道習慣了的傷,就不是傷了麼?」
束遠愣住。
在他眼中,立在床榻前的小淑女睫毛不眨,聲兒清婉:「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是怎麼長大的,也不在乎少青哥在之前,是不是天天受傷。但是我答應保護他,他不吭聲,我就按照我的方式保護他。」
束遠口舌了得,他有一腔的話可以辯駁,但是束遠選擇了沉默。他行了一禮,掉頭就越過屏風,往屋外走。
關幼萱忽然想起一事:「束遠哥,麻煩你帶句話給原二哥——七郎說要娶我,我也願意嫁他的。」
朦朧紗窗下,門簾懸起,束遠回頭,深深地凝視她。
他道:「也許小娘子與我們想像的都不一樣。我拭目以待。」
關幼萱望著束遠出門,等那個武人看不見了,她舒口氣,連連後退三步,跌坐在床上,撫著自己的胸口拍了拍。
門口的束翼奇怪地看她。
關幼萱心悸小聲:「束遠哥氣勢好強,我被嚇到了。但我不能讓他知道……還好他走得快。」
束翼看她半晌,迎著小女郎柔軟的笑容,他紅著臉別過頭,趕緊出門。
門外樹葉扶窗,關玉林和裴象先這對師徒,憂心忡忡地將此情此景看得一清二楚。關玉林整理心情,打算叫女兒出來談話時,裴象先扯一下老師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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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二人進入一間無人屋舍,裴象先請老師上座,之後詳細地將自己這些天關注到的小師妹和原霽的故事分享。
裴象先最後總結:「我建議老師不要拗著小師妹的心。萱萱想嫁,就讓她嫁吧。」
關玉林急得跳起來。
裴象先:「老師莫急,先聽我說。學生今日去原二郎那裡走了一趟,才知道原來七郎傷那般重,都是因為原二郎也不願七郎娶小師妹。」
關玉林聞言大喜:「如此豈不正好?為師和原二郎都反對,萱萱當然嫁不了了……」
裴象先嘆息:「老師不讓小師妹嫁,難道想看萱萱以淚洗面麼?學生聽說,死了的那位……關妙儀娘子,在被她父親許親前,便有一個情郎。但那位情郎家中出了事,關伯父嫌貧愛富,就將妙儀娘子許了原二郎。
「學生這兩日在想,妙儀娘子青春貌美,怎會好端端地出去見什麼馬賊?明明我們萱萱就不亂跑,為何妙儀娘子要那般?
「許是她不想活了。與其痛失所愛,混沌一生,不如早些死了。」
關玉林聽得臉色發白,他驀地想到自己堂兄在女兒逝後的憔悴,若萱萱也那樣……自己活著還有什麼趣兒?
裴象先諄諄善誘:「老師再想想師母。老師與師母鶼鰈情深,師母去後,老師一度傷心欲絕想隨師母一起去。老師經歷如此,為何不能理解如今的小師妹和原七郎呢?」
關玉林不可思議,但聲音已經發虛:「不能吧?萱萱和原家那小子,認識有一個月麼?這就情深似海了?這就非他不可了?」
裴象先搖頭。
他斯文的面容上,浮起一絲無奈的笑。他道:「並非如此。此次來涼州,學生一直在觀察小師妹。學生確定一件事——小師妹根本不懂何謂情愛。
「她非要嫁原七郎,學生思來想去,覺得無非是愛慕少年英傑,無非是她太過年少。但凡給她兩年,她都不會這般。」
關玉林責怪:「那你還讓我許嫁!他們兩個都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話算不得數。」
裴象先輕聲:「小孩子自己不這麼覺得,他們只會越反抗越堅定……學生想問老師,是否小師妹嫁了人,老師便不管小師妹了?」
關玉林:「你這說的什麼渾話!」
裴象先笑:「那便簡單了。不如老師和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