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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睡多了，晚上非常精神，粗聲粗氣問：&ldo;哪位？&rdo;

&ldo;我是蔣森。&rdo;

電話那邊的聲音頓了一下，沒說話。

&ldo;你爸爸在我這邊。&rdo;

那邊仍然沉默。

&ldo;他給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你們能派個人把他接回家嗎？&rdo;

&ldo;他……&rdo;麒麟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太自在，說：&ldo;他喜歡你，我看你也不討厭他……你們倆湊活著過不行嗎？&rdo;

&ldo;你哪隻眼睛看見我不討厭他了？&rdo;蔣森非常憤怒，立刻拋開了之前的禮貌矜持，說：&ldo;他昨天害我丟了這個月的獎金，今天害我丟了補助，再跟他待下去老子就要喝西北風了！&rdo;

&ldo;……&rdo;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這點麒麟是很清楚的，雖然他常常覺得自己父母並沒有多麼重要。

&ldo;你要是不趕緊派人把他弄走，你爸馬上就要問你要錢買婚房了，麗景新園的房，兩萬一平，你自己看著辦。&rdo;蔣森威脅道。

麒麟果然說：&ldo;你們現在在哪兒？&rdo;

麒麟到的時候，蔣森正翹著腿跟龍二對坐著彈菸灰，龍二一臉不贊同地說：&ldo;繡球，你以前不是這樣的。&rdo;

麒麟喊了一聲：&ldo;爸。&rdo;

龍二看見他，果然說：&ldo;你～媽想買房，你借我點錢。&rdo;

&ldo;……您講不講理啊？！&rdo;麒麟爆發了：&ldo;還有沒有天理了？！&rdo;

&ldo;嗯……爸爸問你要錢不對，但是爸爸最近手頭緊，你先借我一點，我把肋骨押一根給你。&rdo;龍二誠懇道。

&ldo;你哪兒是手頭緊啊？你根本一分錢沒有好嗎？！&rdo;麒麟崩潰了，說：&ldo;再說我要你肋骨幹嘛？！而且麗景新園的房那能是一點兒錢嗎？最小的六十平也要一百二十萬好嗎？還有物業費！還有裝修費！你給別人當爹去吧！&rdo;

&ldo;麒麟，不要當著你～媽的面這樣說爸爸，這樣我很沒面子。&rdo;龍二說：&ldo;我要揍你。&rdo;

第八章

眼看著情節走向家庭倫理，蔣森趕緊站起來打斷他們：&ldo;這樣好不好？你們先回家吵，我上了一天班兒，特別累，想趕緊睡一覺。&rdo;

龍二說：&ldo;麒麟，你看看，你～媽這麼久沒見你，還會幫你轉移話題，否則我就揍你了。&rdo;

麒麟說：&ldo;他哪兒是幫我轉移話題啊？人這是不想跟你談戀愛。&rdo;

龍二抬手朝著麒麟的腦袋給了一下，對事實採取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態度。

蔣森缺乏睡眠，見趕不走，便支著腦袋看著他們倆鬥嘴，過了一會兒，腦袋歪著歪著竟然四仰八叉癱在沙發上睡著了，指間還夾著半根煙。

龍二湊過去，小心翼翼把他手裡的香菸抽～出來扔掉，低聲說：&ldo;幾年不見，身上添了不少毛病。&rdo;

麒麟看著蔣森的睡相，說：&ldo;爸，他睡覺流口水。&rdo;

龍二不以為意道：&ldo;你睡覺不是也流？&rdo;

夜色漸濃，麒麟問：&ldo;你跟我回家嗎？&rdo;

&ldo;你～媽在這兒，我回什麼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