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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圓圓的杏核兒眼，耳朵尖尖的從頭髮裡鑽出來，此時正歪著頭呆呆看著他，讓人莫名感覺有點萌，像某種小動物。

&ldo;你怎麼死的？&rdo;蔣森問。

那鬼不答話，忽然飄過來，整個人貼到蔣森的面前，鼻翼一聳一聳，做出嗅聞的動作。蔣森往後躲了一下，他又貼上來。

&ldo;大哥你生前是條狗精嗎？哪個品種的？哈士奇還是薩摩耶？&rdo;蔣森下意識地一手撐過去，竟然摸～到了那鬼的實體，他眉頭皺了一下，問：&ldo;你到底死沒死？&rdo;

薩摩耶的臉上忽然露出很悲傷的表情，拽住蔣森的皮衣衣擺，雙腳落了地，人彷彿還不太清醒，看著呆頭呆腦的。

&ldo;……你到底什麼鬼啊？&rdo;蔣森剛說完這一句，手機就響了，那邊傳來郝樂山憨厚的聲音：&ldo;蔣哥，怎麼樣？下班了吧？一起吃宵夜？我在交大墮落街的抄手店這邊。&rdo;

&ldo;沒呢，沒死成……&rdo;

這天晚上的宵夜沒吃成。

蔣森牽狗似的帶著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回了單位。

柳江元金絲邊眼鏡後面綠豆似的倆小眼睛盯著他上下看了一遍，顴骨向上把眼鏡頂起來，眉頭一皺，嘴皮一碰，發出了嘖的一聲嫌棄：&ldo;小蔣，不是我說你……&rdo;

一聽這句前奏，蔣森就自覺垂下了眼皮，等著聽柳主任的演說報告。

&ldo;你看看你，上次例會，剛剛千叮嚀萬囑咐過，保證責任到人，你就不能盯緊一點？又吊兒郎當了吧？路上又抽菸了吧？聞聞你這身煙味兒！你這工作態度很成問題，你這個小同志思想覺悟明顯還達不到我們這個單位的標準……這樣吧，下個星期咱們區要派代表去下面學習，這回你去，回來給我交個兩千字的報告，不要會議記錄啊，純感想。&rdo;

他推了推眼鏡架，一探頭，彷彿此時才看到蔣森身後那大個子，登時眉頭蹙得更緊，急的話都說不利索了：&ldo;你你你你……二十八項工作守則你怎麼背的？不知道咱們這兒不能進生人嗎？！&rdo;

&ldo;還不知道是人是鬼，我剛見他的時候還在地上飄，就是他把目標給放跑了。&rdo;蔣森說著手又有點癢，摸著口袋裡的煙盒搓了搓，說：&ldo;我正問他是怎麼死的，這貨就變成實體了，弄不好是個妖精，還啞巴，估計這兒也有問題。&rdo;他指了指自己腦袋。

白衣妖精還牽著蔣森的衣擺，一臉懵懂看著眼前的場景。

柳江元繞過辦公桌過來，仰臉盯著整整比他高了一個半頭的大妖精，又從懷裡摸出了個鑲金邊的單邊眼鏡，研究了半天，說：&ldo;不是鬼，也不是人，三魂七魄丟了一條魂，現在半妖半鬼吧。&rdo;

&ldo;那怎麼辦？&rdo;

&ldo;先關起來，明天我去送鬼的時候順便問問。&rdo;

蔣森說：&ldo;那我先回家了主任。&rdo;

柳江元說：&ldo;回什麼回？今天晚上你值班！&rdo;

……

凌晨三～點鐘。

蔣森燒了一壺開水，一邊往泡麵缸裡澆水，一邊向關鬼的羈押室裡問：&ldo;要來點兒嗎？&rdo;

那鬼兩手扒著欄杆，像只狗似的看著他點點頭。

蔣森拿著茶缸蓋子給他拈了兩筷子遞過去，那鬼聞了聞，沒吃。

&ldo;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