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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花紋一般都是牆面浮雕或者頂棚紙上的,像眼前這樣鋪在地上還實在少見。
宋昀一邊想,一邊伸手往前、往周邊都摸了摸,他面前確實是斜面。
他見過的道觀佛寺不少,可像這樣地面上做文章的還沒有幾家。
往前的一路宋昀走得十分小心,萬幸的是一路上並沒有什麼機關,不過像剛才那樣坡度的起落到還有兩處。
宋昀也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這有什麼用處,帶著滿心的問號小心翼翼捱到那圈「井沿」旁邊,向下看了一眼,裡面最多不過兩三米深,但是一層一層好像還有臺階,而且臺階上好像還有些塑像之類的東西。
一眼看上去丫丫叉叉有些詭異,可唯獨就是沒有邪氣。
宋昀又靠近了一些,眨眼盯了一陣子,隱約看見「井沿」上似乎有陰刻的蓮草,腦子裡忽然一激靈——這是藻井。
這樣地上的幾處起伏就說得通了,因為他這根本就是站在頂棚上的。
所以這間石殿是反著的?
宋昀還有點懵,還沒等他細想,藻井下面忽然透出來一些光亮。
宋昀楞了一下,這才看到這眼藻井下面是通著的。而且這個建築也不只有他現在所在的這一層,透過藻井下面的空洞,能看到一層一層樓梯盤旋收緊,最後在光源處停止,數下來一共六層。
光線來自最底層牆壁上的蠟燭,有個穿黑色長裙身形十分婀娜的女人站在正中,她仰臉看上來,沖宋昀招了招手:「都到這了,不下來麼?」
宋昀能看到的是這個女人十分年輕,身姿婀娜面容姣好,可他聽到的聲音卻很蒼老,即便她的語調溫和甚至能說得上是輕鬆愉快,但其中油盡燈枯的意味是遮掩不掉的,聲帶彷彿沒打松蠟的琴弓,每一個音節都乾枯脆弱,甚至帶著滲人的尾音。
跟她光潔飽滿白裡透紅的有一張臉放在一起的景象,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違和」能描述出來的。
宋昀緩緩吸了一口氣,感覺事情已經開始向更壞的方向發展了。
不止是因為眼前這樣令人發出一身白毛汗的場景,更是因為他現在忽然知道自己心裡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有底」的感覺是從哪裡發出來的了——在那個女人身邊的法陣裡,放著兩把宋家的佩刀。
宋家家教方式獨特,對於門內修士來說,對宗室的認同恐怕是心裡最強烈的情感了,拿佩刀當釣餌,自然一釣一個準。甚至可以說從邁出房門開始,走到這一步就已經是必然了。
看他沒什麼動作,那個女人又沖他招了招手,語調依舊十分熱情洋溢:「沒有後路,時間也不多了,所以趕緊下來吧。」
說完還衝宋昀笑了笑:「是要我找人從上面把你送下來,還是要我自己上去接你下來?」
「不勞大駕,」宋昀擺手,說著緩緩站直身子,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碩大的殿門。
門依舊虛掩著,那些影子停在門外不遠處,影綽綽像一堵圍牆。
「插翅難飛,我自己下去就是。」
第72章 回程(九)
雖然宋昀也不知道這人把自己帶來的目的是什麼,但借著直覺他能感覺出自己是在一座大陣之中,可四周完全看不到布陣的痕跡,根本無從下手。
宋昀順著樓梯往下,中間每一層的制式都大差不差,而且一樣的空曠,沒有神像、沒有邪祟、甚至幾乎看不出有什麼宗教標誌。
他原本的想法,是借著下去的這一道找到塔裡的陣眼,可現在下了一半,整座建築乾乾淨淨,建塔樓的人是誰,想幹什麼……宋昀腦子裡能想到的所有問題答案都是空白的。
理論上說現在他應該開始著急了,時間所剩無幾,什麼收穫都沒有,整座建築乾淨得好像一隻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