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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佞說得深情,且越發堅定,然後他低頭,死死地咬了咬後牙槽,後才繼續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他吐了口濁氣,才續道:
「其實我比你想像中更卑劣啊,阿月。」
關山月是不知卑劣,在荊棘叢中盛放的玫瑰。
「如果我身邊的人不是你,那連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阿月,我本身就是貧乏的代名詞,是你讓我知道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能從黑暗中窺見光明。」
遇見了你,我才找到了生存活下去的意義。
我的心臟告訴我,你就是我缺失的那一心瓣。
很多人都說,周佞現在擁有了一切,可這是錯的——
周佞除了關山月的愛,其餘一無所有。
他說的很輕,卻很認真。
關山月抬眸、卻攜狡黠碎星撞進周佞深情的海里——邃遠、神秘、望不到頭的海。
竟願與愛共沉淪。
關山月只頓了一瞬,而後便將雙臂作曼蛇,是逐漸變暗的火星,在往下墜,恰如消失在半空的雪。她轉向周佞,眸中是比月色更亮的熠熠,溫繚繞,鑽齒隙:
「那你行動。」
她想,大抵是在加州的那天的神佛聽到了她的祈願。
周佞按了按眉心:
「阿月……你太看得起我了。」
關山月的指在周佞臉上不著力地掐了掐,她眸光狡黠,那雙星眸也不再沉默,以澄澈映著周佞的模樣,而愛意就是它的底色。於是關山月再開口輕輕:
「你行動,我們再來談愛。」
周佞僅存的理智弦崩到最後,那堪比美神的臉悄然貼近,高聳的鼻相抵,已然在潰堤的邊緣:「阿月……」
蛇行纏繞心中,意識越發混沌。
關山月笑了,附耳輕聲說了一句什麼。
於是周佞眸光徹底晦暗,他暗罵了一聲,關山月就像一塊浸滿楓糖的鬆餅,表情過分軟甜,先後被零碎的火光、和皎潔的月光在眸裡揉開。
「你要把我逼瘋……」
周佞像是低低一聲喟嘆。
他的阿月是難以讀懂的詩集,是最明艷的花,不失鋒利且高貴的生長在懸崖峭壁之上。
是九十六度的生命之水,致命、醉人。
於是周佞用心去朝聖、去虔誠地膜拜著,親吻更像是纏繞的藤蔓,一寸一寸地、像是要深入骨髓,更像是要攀附著明月而生。
他直白地敘愛,卻根本不需要得到回應。
眼前是他的阿月,是他閉眼也能細緻地不差毫釐地刻畫出的愛人。
關山月笑了,傳入周佞耳中卻像呢喃、像囈語,寵物張牙舞爪的本意是渴求愛,關山月一字一頓,像是在挑釁:
「又不是第一——」
「周佞,幾年過去,你別是不行了啊?」
周佞動作一僵,而後他站起,挺直身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地吐出,下一秒,周佞猛地將人抱起就往絲絨裡丟,咬牙切齒:
「這種時候,你還是不要說話的好。」
關山月陷在絲鵝絨裡,笑得明媚。
纖脖玉白,暖光淌遊過她支起的高聳的骨,無一例外染了暖色、油生不可耐的因子,然後在周佞關燈,軟肢被覆上溫熱掌心的時候,關山月看見周佞年少時的狂妄盡數溢位:
「整整五年——關山月,你好好受著吧。」
他是狡獪的獸,飢餓終淪癲狂。
挑開漫漫熾焰灼火,殺盡凜冬季的冰海凍澤,灼灼彷彿要燙傷兩人的靈魂,撕開所有偽裝皮囊,燒得心起野火。
而後周佞抬手,輕蓋住了關山月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將她眼神中的來愛我、來抱我、來摧-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