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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鷹道:「飛馬幫若要來攻,這處沙漠之地,正可發揮他們的戰術。」
厲工微一沉吟道:「假設敵人有五百乘騎士,持重兵器來攻,你看我倆勝望如何。」
傳鷹道:「我也正是如此擔心,要知當日我們與甘陝幫的人隔臺而坐,若飛馬會誤以為我倆乃甘陝幫請來的幫手,則搏殺我二人,當為必行之事。只要敵人有五百之眾,在這等荒漠之地,我看即使以我兩人功力,恐怕也勝望不大,但要自保逃走,天下還未能有困得我等之力。」
這幾句話極端自負,在傳鷹說來,便如在述說太陽從東方升起來的那一類真理。
厲工道:「兵荒馬亂之時,厲某恐難和傳兄走在一道,如我倆分散逃走,便於古浪峽西五里的綠洲會合,假設因事錯過,便在疏勒南山下的哈拉湖見面,如何?」
傳鷹道:「不見不散。」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靈水乳交融,一齊大笑起來,滿懷歡暢。
厲工一踢駱駝,登時沖前去了。
這對大敵,因更遠大目標和理想,放棄了人世間糾纏不清的恩怨。
傳鷹緊緊跟上。
敵人終於出現。
四邊塵土漫天揚起,飛馬會的強徒四方八面出現。
初時只是一排黑點,轉眼已見到那些手執矛箭的武士。
傳鷹和厲工同時一愕。厲工哈哈一笑道:「敵人最少上千之眾,想是必欲置我們於死地。」
傳鷹一聲長嘯,直衝雲天,一拍背後伴地出生入死的厚背長刀,當先衝去。
厲工緊跟在後,向敵人殺奔而去。
黃色的沙粒,在陽光照耀下,閃爍生輝。
仿如波濤洶湧的黃沙大海。
傳厲兩人沖至敵人二十丈許的距離,駱駝受驚,跪倒地上。
敵人沖入十丈之內,漫天箭矢,勁射而來。
傳厲兩人一齊躍去,如老鷹撲羊,凌空向衝來的數百兇悍之極的馬賊撲去。
背後駱駝一聲慘嘶,全身插滿長箭,如同箭豬。
傳鷹激起兇厲之心,在空中提起厚背刀,撥開長箭,覷準帶頭的強徒,凌空劈去。
刀芒一閃,迎向那持矛頭領,鮮血飛上半天,血還未濺到地上,傳鷹的長刀閃電衝入馬賊群,又新殺了三人。
厲工撲去的方向,亦是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傳鷹長刀一閃,總有一人血濺當場,比之當日西湖湖畔之戰,他功力又大見精進,氣力悠長,生生不息,哪有半點衰竭之態。
一時天慘地愁,一片慘烈。
這時厲工一聲長嘯傳來,傳鷹知是逃走的訊號,也不逞強,輕易奪來一馬,望著古浪峽的方向殺去,見人便斬,一下子衝出重圍,落荒逃去。
眾馬賊虛張聲勢,竟然不敢追趕。
這一役,使飛馬會心膽俱寒,退回新疆,直到十多年後,才敢再進軍甘。傳、厲兩人機緣巧合,幫了甘陝幫一個天大的忙。
傳鷹在金黃的沙漠上飛馳,心中泛起似曾相識的感覺,現在離開飛馬會襲擊他和厲工兩人的地方,最少有十數裡遠,傳鷹馬行甚遠,穿過了古浪峽,直向綠田邁進。
地上的沙層波浪般起伏,馬蹄踏上的蹄印,風一吹便難以辨認,痕跡全無。
傳鷹一點不為厲工擔心,如果真要擔心的話,反而是為那些主動伏擊的飛馬會馬賊,以厲工的絕世功力,又奸如狐狸,那些強徒豈是對手。
這時遠方水平線處,出現了一條綠色,隨著快馬的前進,綠色逐漸擴大為一塊,在金黃的沙漠中,分外奪目,看來綠田這塊沙漠的綠洲,當在七八里馬程之內。
傳鷹額上冷汗直冒,他那熟悉的感覺愈來愈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