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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明卓緊繃的肩膀鬆了松,忽地嘆了口氣。
沈知夏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搶在蔣明卓之前出聲,「大爺,大爺我知道錯了,真的!我們回家好不好?」
蔣明卓終於轉身,垂眸沉沉看他,眼底似乎有什麼漸漸熄滅。
「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去嗎?」
第9章 賭
「蔣明卓,你什麼意思?」沈知夏沉著臉,收起了可憐巴巴的假象,冷聲問他,「你想分手?」
他等不及蔣明卓出聲,或者根本不想聽到蔣明卓的答案,「我告訴你,分手,你想都不要想。」
沈知夏惡狠狠地說:「蔣明卓,除非我死。」
「死…」蔣明卓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嗤笑一聲,又忽地肅穆看向他,「沈知夏,你會為了我去死?」
沈知夏皺著眉頭,被蔣明卓拉扯著出了酒吧。
勞斯萊斯幻影的轟鳴聲響徹整個街道,邁數表像是不要命似地往上飆升。
酒吧路燈火通明,燈影中,各色人穿行其中,恍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沈知夏咬緊牙關,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象,心跳得飛快。
他不敢去看蔣明卓冷靜得有些不尋常的神色,在這一路的速度與激/情之中,他只能抓緊唯一的安全帶。
眼看到了無人的盤山公路,沈知夏強忍著暈眩,朝蔣明卓吼:「你他媽瘋了嗎?」
「蔣明卓,你能不能冷靜一點?就為了這點事兒,你有必要這樣嗎?」
「蔣明卓,停下!」
「蔣明卓…」沈知夏臉上不知是汗是淚,聲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停下,停下!」
前方忽地一個轉角,蔣明卓卻沒有轉彎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車速。
斷崖越來越近,瀕死的感覺從未如此清晰。
「啊!」沈知夏大吼一聲,抱著頭蜷縮起來。
他從沒有想過,蔣明卓的沉著冷靜之下,是這樣未知的瘋狂與暴戾。
蔣明卓想殺了他。
這是沈知夏腦子唯一的念頭。
剎車時的衝擊,讓沈知夏狠狠地朝前撞了一下。他捂著被撞疼了的額頭,摸到臉上不是是眼淚還是汗水。
他心有餘悸,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喉嚨嘶啞,短暫地失了聲。
「你看,你也沒你想的那麼愛我。」蔣明卓卻冷靜極了,好像只是下樓給自己的愛人買了份早餐,或是像無數個清晨,醒來後親吻戀人的臉頰。
「沈知夏,沒了我,你或許會難過一段時間。」他說,握著方向盤的手小幅度地顫慄著,「但,你不會活不下去的。」
「放手吧,這沒你想像中的那麼難。」
肩頭忽地一陣劇痛,蔣明卓任由沈知夏撕咬,像是不知道疼。
沈知夏說不出話,只能狠狠地咬他,眼淚混著汗水低落,一下下砸在蔣明卓肩頭。
他低聲嗚咽著,嘴上的力度卻越來越狠,像是要活生生咬下他一塊肉。
他怨恨蔣明卓的狠,怨恨他竟然這樣逼他,怨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明明前幾天他們還好好的,在日落的時候吵架,在日出的時候相擁醒來,心照不宣地和好。
他睡著的時候,蔣明卓會輕輕拍著他的背,哄他安眠;他醒來,蔣明卓會粘糊糊地追著他親個沒完;他生氣,蔣明卓會默不作聲地等他發完火,然後毫不留情地「教訓」他。
沈知夏被蔣明卓寵了三年,以至於他都快忘了,蔣明卓的本質是比他還兇狠的狼。
當蔣明卓收起獠牙,蜷縮利爪,沈知夏可以胡作非為,上天下地地折騰。
可,這份寵溺被收回的時候,沈知夏根本不是蔣明卓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