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第1/2 頁)
蔣俞白側過臉,下頜線條隨著他的動作愈發清晰:「小桃兒,去車裡拿現金。」
陶竹「哦」了一聲,不到三分鐘,從車裡拿了五塊錢折返。
老闆找回三塊五,錢皺皺巴巴的,蔣俞白沒接,陶竹拿著錢,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小賣部。
夕陽西下,天空綻放出一片橙紅色的餘暉,把兩道斜長的身影和校園柵欄疊在一起。
蔣俞白跟著她有些著急的腳步,語氣是一貫的閒散:「怎麼還越活越回去了?」
陶竹沒聽懂,回頭看他,長長的馬尾慣性打到她寫滿疑惑的臉上。
蔣俞白沒給她留面子:「付款碼掃不出來還哭?」
「我沒哭。」陶竹下意識反駁,辯解的聲音比反駁聲弱下去不少,像蚊子哼哼似的,「我當時就是著急,而且有點害怕。」
掃不出來個二維碼而已,蔣俞白輕哂:「怕什麼?」
少女的很多情緒,都介於不說別人無法理解,說出去又讓人覺得奇怪之間,念在今天是他幫了她還請她喝了一瓶水的份上,陶竹抿抿唇,承認說:「怕人家以為我是小偷。」
她擔心的事讓蔣俞白不由得輕笑出聲,胸腔隨著他細碎的笑聲微微起伏:「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兒啊。」
陶竹沒有反駁。
她確實不是這樣的,不說以前,哪怕是上週,她都還不是這樣的。
是這座陌生的城市,讓她畏手畏腳,出了任何問題都害怕是自己導致的,害怕這座大城市,容不下她這個從小縣城來的人。
陶竹低垂著頭,馬尾都無精打采地貼在白皙纖瘦的脖頸上,步子又軟又慢,落到了蔣俞白後面。
陶竹以前在繁春是個風風火火的姑娘,十里八鄉全是她小弟。就算長大了額性子沉穩了些,也不至於變化這麼大,尤其她的態度轉變是在他提及從前之後,蔣俞白不難想到她低落的原因。
他可不會安慰人,也沒安慰過人,生硬地說句:「不是你的問題。」
陶竹摳著瓶蓋,不明所以:「什麼?」
蔣俞白清了清嗓子。
他說:「那家小賣部訊號不好,所以你的付款碼出不來很正常。」
他說:「不用怕。」
他說:「北京和繁春一樣,不過是中國的一座城市而已,這座城市裡的人也是普通人,所以你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陶竹先是露出了迷茫的表情,聽懂後,她慢慢地吸了一口長長的氣。
只是簡單的三句話,讓陶竹胸腔鼓譟,彷彿在她心底種下了一個大大的,遮天蔽日的,保護傘。
她擰開瓶蓋,咕嚕咕嚕灌了半瓶水,讓小小的力量發芽。
她知道,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繁春,她一定不會多想,她會說是手機或者網路出了問題,而不會怪到自己身上,為了驗證問題,她甚至可能拿著手機到店外面走一圈。
她就是對這座城市太陌生了,擔心融不進去,所以才會小心翼翼,像是在討好這座城市裡的所有人。
其實,這個道理並沒有多難想到。
只不過,需要有一個人,一個來自這個城市的人,堅定地告訴她,她才敢相信。
「再說了。」也就正經了不到一分鐘,蔣俞白的語氣又恢復到日常慵懶的狀態,「連我都敢打的人,在北京還需要怕別人?」
陶竹:「!」
打你都是三年前的事了,你你你記什麼愁啊!
陶竹小跑兩步跟上他,跟他並肩回到學校。
-
成績出來了,整體和陶竹預想的差不多,其他科目成績都還行,分數在優秀線以上,只有英語,差到出乎她的意料。
陳老師只挑了幾道數學題,給她說了幾個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