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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在思考什麼,一直沒有出聲。
這份沉默讓溫夢的心揪起來。
——人在十七八歲的時候, 衝動和勇氣都還遠沒有被消磨過。可以為了懵懂的愛情,在一念之間說走就走。甚至橫跨整個太平洋, 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生活。
但長得越大, 經歷得越多, 顧忌也就越多。
成年人被規矩和現實牢牢束縛,放不開手腳,想要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需要更多的勇氣和更堅定的自我。
如果不是在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畫室裡的那些畫, 溫夢也許並不能下定決心, 要冒著丟掉工作的風險和老劉請上一個禮拜假, 主動來馬爾地夫來尋找廖維鳴。
即便是現在, 只要想起那天的情形, 溫夢依舊會覺得眼眶有點酸澀。
無論是《奇蹟》還是《未來》, 都給了她太多新的感悟。
當時她被複雜的情緒擊中,眼淚是失控的。流下來擦掉,擦了又流,就沒有停下的時候。好像憋著一口氣,要把這麼多年積攢的委屈,全都一鍵清空。
不知過了多久, 叩,叩,叩。
有人在敲畫室的門,溫夢回過頭。
是小趙見她一直沒有下樓,等得有點著急了,於是上來一探究竟。
看到溫夢滿臉是淚,他被狠狠嚇了一跳:「不是吧,溫老師。您怎麼了??」
溫夢沒有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是啞聲問:「維鳴去哪裡了,你能告訴我麼?」
領導媳婦都哭成這樣了,還能不說麼。
小趙馬上點頭,調出手機裡廖維鳴的行程單,拿給對方看。
再往後的事情,就成了邏輯上一條平滑的直線。
去馬爾地夫不用簽證,只需要訂機票、和單位請假、收拾行李、再拉著箱子出發。
只可惜從北京直飛的航班一週只有兩趟,溫夢只能先轉道去了香港,在機場熬過一夜,才來到這座印度洋上的小島,出現在了廖維鳴面前。
這就是她的故事了,太過簡短,兩分鐘就說清。
此刻落地窗邊掛著紗簾,被曖昧的海風緩緩吹起來,又落了下去。
溫夢面對著男人沉默的注視,突然覺得喉嚨有點發緊。
她清了清嗓子,驀地又想起一些有必要解釋的問題。乾脆從吊椅上站起來,輕聲繼續道:「我不是要趁你不在,故意偷偷進你房間的。是我和那個管家在大堂裡講過幾句話,他說外面太熱,容易中暑,就直接幫我把門開啟了,讓我到屋子裡休息。」
細說起來,這還是個誤會。
因為登島的那天,廖維鳴和管家隨意閒聊過幾句。
在被問及怎麼會淡季來馬爾地夫的時候,廖維鳴猶豫了一下,含混地回答:「和愛人鬧了一點不愉快。」
而島上又統共只有他這麼一個亞洲人。
所以當溫夢拎著行李箱出現在大堂、一臉歉意的詢問起廖維鳴的下落時,管家簡單的小腦瓜裡「啪」地亮起一盞燈,腦補了一出千里追夫的狗血戲碼,突然就靈感源源不斷了。
他帶著溫夢去了廖維鳴的房間,開門,請她落座。之後美滋滋離開,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整個流程就沒有一點合規定的地方,要是在北京的酒店,估計要被客人投訴到死。但在這座熱情又單純的海島上,這樣一幅多餘的好心眼,是沒辦法被責怪的。
至少此時在房間裡的兩個人,都沒有去找前臺問責的意思。
海浪沖刷著無邊泳池,在烈日下不停翻湧,發出巨大的吵鬧聲。
廖維鳴聽了溫夢的講述,喉結滑動了一下。大腦處理這些資訊需要一點時間,片刻後,他說:「我想先去洗個澡。」
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