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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往往一個念頭興起,就很難再壓制下去。這個想法冒出來,就已經填滿了陳奧的心。
他倒不是不想活了,而是覺得若是有機會能夠回去,實在是夢寐以求的事情。不說別的,單是電燈電話,手機電腦,這些東西只有在那個時代能用得上啊。
陳奧越發想念起街道上的霓虹燈,購物廣場裡的人來人往。這些資本主義的腐朽事物,讓現在的陳奧無比嚮往。
他緩步回到自己的小屋,送飯的小夥子見陳奧失魂落魄的模樣,輕輕哼了一聲,也沒說什麼,轉身離去。
這些時日,山寨的人看見陳奧總是魂不守舍,也不與人說話,常常一個人走到山崖邊上,自言自語,如同魔怔了一般。
有人覺得,這人已經開始走火入魔了,幻想著自己得道成仙,所以天天站在山崖上,等著天上的仙鶴來接自己。
也有人覺得,陳奧是迷上了大當家宣寧。偏偏宣寧眼界很高,對他不屑一顧。陳奧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不著便開始用跳崖的方式威脅。誰知道根本沒有人搭理他。這下子陳奧面子上掛不住了,跳又不是,不跳又不是,只能天天站在崖邊發愣。
還有一些人覺得,讀書人或許跟女人一樣,每個月總有幾天不正常。說不定過了這一陣就好了。
不過各家女人的看法倒是出奇的一致,每個人晚上躺在床上,雲雨之後,睡覺之前,總要囑咐身邊的男人,以後少跟陳奧這種人往來,沒得沾了邪氣!
陳奧對這些說法,也有所耳聞。不過這些話,在耳邊一過,他也就一笑了之。不如此又能怎麼樣呢?自己終究是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
因此,那個尋死的想法,在心中越發地強烈起來。
陳奧每天下午站在山崖邊,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好幾次忍不住探出一隻腳出去,幻想著這麼縱身一躍,睜開眼來,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身邊有家人陪著,還有絡繹不絕來探望自己的同學朋友。
當然,還有各種嘉獎表彰。陳奧為警局破獲了本省最大的販毒集團,一定要樹立典型!
各種鮮花掌聲,隨即而來。當然,從前那些拒絕過自己的女生,一定會哭著喊著回到他身邊,在病床前低聲哀求:
“陳奧,咱們交往吧……哦,不!咱們這就去領證吧!”
山風忽地凜冽。陳奧猛地驚醒,甩開腦海中這些胡思亂想,又把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他忽然又想到,如果這麼一跳,沒能趕上時空扭曲,那可怎麼辦?那就真的死了啊!
陳奧繼而又想到,就算這麼巧,再次穿越時空,回到二十一世紀。可是過了這麼多天,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死了。而自己忽然在陳奧同志遺體告別儀式的時候坐了起來,那該嚇死多少人?
更甚者,如果自己已經被火化了?總不能從那小盒子裡復活過來吧?
當然,想了這麼多,陳奧終於明白,這些都只不過是藉口而已。真正阻礙自己跳崖的,是自己心中的恐懼。說白了就是:
想死又不敢!
不過,話有說回來。支撐陳奧長到這麼大,從父親的棍棒教育和母親的題海戰術中存活下來,到艱苦卓絕的三年高中,再到三十六次失戀。這點點滴滴組成的悲慘的二十來年,陳奧始終堅持下來了。
靠得正是這五個字――想死又不敢!
於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陳奧終於釋然了。
我還不能死!既來之,則安之,好死不如賴活著。陳奧又找到了支撐自己不該去死的種種科學論據。
他愉快地下了山,心情大好。
剛剛回到自己的小屋,陳奧忽地聽見一陣急促的鈴鐺聲。
聚義廳屋簷下,懸吊著一個大鈴鐺,跟從前鄉村小學上課鈴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