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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廳堂裡,又靜了下來。
沒有人敢開口說話,甚至連大口喘息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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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會的時光異常地折磨人,讓人覺得就像是渡過了漫長的一年,終於,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殷河在凝視了殷海良久之後,鬆開了手,然後轉身向主座這邊走來。
殷海兀自傻傻地站在原地,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而另一側的胡姬千忍萬忍,終於等到了殷河走得離殷海遠了一些,立刻發了瘋似地衝了過去,一把將殷海摟抱在懷中,雙眼裡閃著淚光,同時臉上露出憎恨之色,回頭就要破口大罵。
然而就在此刻,她忽然眼角餘光掃過懷中兒子的後頸,在那裡,印著一個清晰無比的血手印,還有幾滴鮮血,正緩緩從掌印中滴落流淌下來。
胡姬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有的憤怒和厭惡不知為何竟是罵不出口,她只是恨恨地看了已經快走到殷明陽身邊的殷河,然後一把抱起殷海,大步衝出了這個已經充滿血腥味的廳堂。
後頭好幾個平日裡服侍她的下人丫鬟也驚醒過來,連忙紛紛跟上。
在前堂門口的地上,那個叫做小石的少年還渾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上,但是無論是胡姬,還是跟著跑過來的其他人,誰都沒有對地上的那個少年多看一眼,就這樣跑了過去。
殷明陽面色鐵青,一雙眼睛裡像是要噴火一般,死死地盯著這個剛剛走到自己身前的兒子。但是不知為什麼,他直到現在也還是仍然壓住了心中火氣,看著殷河就好像沒事人一般走了過來,然後也沒有對他見禮,甚至都沒有對他叫上一聲,就自顧自地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了。
殷明陽轉過身子,面對殷河,沉聲道:“你至於如此麼?”
殷河抬頭看著他,忽然提高了聲音,道:“倒茶!”
廳堂裡還站在一旁的幾個僕人都被這一聲叫喊聲嚇了一跳,過了片刻後,一位看著約莫有三十多歲的女僕走了過來。她的神情明顯的十分害怕,甚至不敢抬頭去看殷河一眼,只是低著頭走到茶几邊,然後伸手去拿茶壺為殷河倒茶。
隨後,殷河才看了一眼殷明陽,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啊,爹?”
殷明陽臉上掠過一絲怒氣,但隨即再一次強壓了下來,臉色難看地沉聲道:“你去了內環之地三年,一回來就突然發瘋,打打殺殺的,搞得到處是血,我還要問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殷河還沒有說話,但是父子兩人在這個時候同時聽到了一陣古怪的“咔咔咔”聲音,他們低頭看去,只見卻是過來倒茶的那個女僕在斟茶的時候,不知為何手抖得厲害,搞得茶杯一直作響。
她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竭力想控制住自己,但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用處,那個古怪而尷尬的顫抖聲一直響著。
直到旁邊伸過來一隻帶血的手,將茶杯接了過去。
殷河開啟杯蓋,輕輕喝了一口清茶,然後忽然開口對那個女僕說道:“紅嫂,你是家裡的老人了,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那個叫紅嫂的女僕聽了殷河的話,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眼神中露出複雜神色,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對殷河行了一禮。只是當她正要退開的時候,卻看見殷河隨意地將茶杯放在旁邊案几上,原本白藍相間的乾淨茶杯外,此刻卻赫然多了幾隻鮮紅而刺眼的指印。
紅嫂身子一顫,似乎如冷水澆頭,一時間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一字,匆匆對殷河行了一禮後,便向後退開了去。
殷河抬起頭,看著依然站在前頭不遠處的那個父親,他的臉上終於也是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絲莫名而難以描述的神情。
過了一會,只聽他對殷明陽輕聲道:“坐吧,爹。”
殷明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