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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良正準備把東西收回去,冷卻看到了節拍器下面放著的一張照片。
相框四個角都被精心地包裹好,照片上的是個女人,非常漂亮,她大概三四十歲,和傅斯良的面容還有幾分相似。她的眉眼溫婉柔和,眼神自信又活潑,氣質高雅如同古典的歐洲貴族。
冷甜不禁感嘆:「這是誰?好漂亮。」
「是我姐姐。」傅斯良頓了頓,伸出手,慢慢拂去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動作輕柔的不像平時。
他拿起相框,反覆看了看,眼裡湧動著冷甜看不懂的悲抑。
「她在哪兒?」她問。
「去世了。」他平靜地說。
冷甜一怔:「……抱歉。」
「……沒關係。」他搖搖頭,轉身,眼光閃爍著波動看著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
他的目光就如同入秋的森林中一潭被枯葉覆蓋的深水,平靜幽暗。
冷甜默然。
想來他的父母也早已去世了,她也沒聽過他有什麼其他親戚,他現在……是完全孤身一人。那一瞬間,冷甜突然感覺,或許現在能陪在他身邊的,只有她了。不知為什麼,她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他需要自己。
有了節拍器後,冷甜更加抓緊了每天的時間練琴,一週之後,她脫離了節拍器,開始嘗試背譜。
但傅斯良對她每天夜裡練琴到十二點這事,難免有些嘮叨:
「早點睡吧,晚睡對身體不好。」
冷甜眨了眨眼。
她把傅斯良拉到樓下,咳了一聲,鄭重其事地說:
「傅斯良,我們學校六月份有一個音樂會……我,我想邀請你參加。」
傅斯良愣了一下,看著牆上的日曆表:
「……抱歉,我四號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出國,可能趕不回來。」
冷甜呆住。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就算了。我,我可以下次再請你看……」
傅斯良頓了頓:「那我回來給你帶你最喜歡的抹茶蛋糕,作為補償。」
聽到抹茶蛋糕,冷甜眼睛亮了一下:
「好。」
夜晚。
冷甜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還是睡不著。
……其實,蛋糕怎能比得上他親眼看見自己穿著漂亮的禮服拉小提琴的樣子開心呢?
她嘆了口氣。
但他既然這樣說,不管怎麼說,只要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
這個月,冷甜始終抓緊每一分鐘練琴。首席考核的當天,整個弦樂系小提琴專業的學生都聚集在排練廳中。
老師侯馨一個一個點名:「……冷甜。」
冷甜排在第二十八號,是在整個班級中學號稍後一點的位置,而之前老師都還沒看到滿意的人。其實冷甜之前向來是個混文憑的主兒,對於她的考核,侯馨也沒抱什麼希望。
沒想到,冷甜上來第一段的演奏就讓侯馨大吃一驚。
她完全不像平時一樣混成績,節奏精準,感情充沛,音準、指法,也全都沒有錯,她對於這首曲子的熟練程度也更讓老師吃驚。
完成後,侯馨笑著對她說:「很不錯,目前為止你是拉得最好的。」
冷甜笑意盈盈:「謝謝老師。」
她回到倪月的身旁。
然而,房間的另一個角落裡,兩個女生用厭惡的目光打量著冷甜。
「……哼,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這次發揮好了些麼?」
一個高馬尾女生說道。
「就是,冷甜平時練琴向來是半吊子,也不知道這次怎麼了。方昱,你別在意,每次音樂會的小提琴首席都是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