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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芝氣到笑,&ldo;你觀察得挺細。&rdo;
友芝不知道大姐說的反話,點點頭說,&ldo;是啊,我自從知道後看了不少醫學的書籍,……&rdo;
初芝怕她口無遮攔繼續往下說,連忙拉著她便走,直到把小月甩出一段,肯定聽不到她倆的對話時才鄭重地警告友芝,&ldo;這些你跟我說也罷了,其他人面前千萬不能說。父親辦了女子學堂,外界褒貶不一,頑固派經常指責女子學堂帶壞風氣,你可千萬別給學堂招麻煩。&rdo;
友芝悶悶不樂,&ldo;你們就沒人問問二姐的想法?&rdo;
初芝安撫地拍拍她,&ldo;母親問過二妹,她說聽母親的安排。她要是不願意,母親絕不會強迫。&rdo;
友芝自言自語般低聲說,&ldo;娜拉出走之後。&rdo;
初芝沒聽清,但眼前已是半山軒,明芝站在門口等她們,不方便再多說。她握了握友芝的手,&ldo;你放心。&rdo;友芝想反駁,但終究沒說出口,跟在初芝後面上了臺階。
明芝的這場病卻不是如她所說感了時氣,而是受了驚。那天徐仲九和她在學堂偶遇後,約了她次日再去打靶。他安排的是200米的步槍靶場,明芝槍槍中靶,高興之餘被不知哪來的野狗嚇著了。雖然她持槍打死了狗,畢竟從沒殺過生,當晚發了高燒。
徐仲九送她回家的路上已是千道歉萬懊惱,自責不該走開害她一人面對瘋狗。明芝原有些微不滿,也全被他這番言語給說得一乾二淨。
明芝這一病,足足躺了兩三日,燒得厲害時連爬起來喝水的力氣都沒有。小月一個人理著一處的日常雜務,友芝在這上面又是粗心大意,明芝病中暗暗哭了幾回,難免興起不少不該有的想頭。現下健康雖然恢復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想頭卻沒消失。
她正在青春年華,容顏雖說沒有初芝嬌嫩,人又太高了點,但跟友芝比算是漂亮得多了-若是把徐仲九拿到手,大表哥應該會有成人之美?
這想頭一時起一時下,明明滅滅地燒得她瘦了不少,手腕伸出來,白得如同瓷一般,可也堪稱一把骨頭。
反正友芝對徐仲九並沒男女之意,明芝自我排解,她私下問友芝,友芝說她看他是朋友,是表哥的下屬,但並不想嫁給他。
&ldo;太壯實了。&rdo;友芝說時紅了臉,姑娘家議論青年男子總有點不好意思,她再大方也留了半句話沒說出口:壯實得像個粗人。她心目中的佳婿應該瘦長個,一付斯文相。
她不要,那她就不客氣了。
必須搶在下定前,明芝想,但她想不到法子如何去做到。她自己絕不能先開口,一開口就沒有迴旋餘地,可名分上徐仲九早已知道她是上司的未婚妻。
怎樣才能讓徐仲九開口,明芝翻來覆去地想,想得太陽穴發漲,也沒想到辦法。他要是跟她私定終身,就得冒著失業和失去家庭支援的風險,對一個雄心勃勃的男人來說,絕對是一大池冷水。哪怕想到,也是冷到足以令頭腦清醒。
也許是骨子裡天生的不安分,否則怎麼會放著錦衣玉食的未來不要,去動這些壞腦筋。明芝又慚愧又絕望,她曾經聽過有關生母的風言風語。她生母不是老實的農家女子,在被發嫁數年後,某一個清晨,她夫家人發現她不見了。有人說她因為又生了一個女兒,在夫家受氣,跳河自盡了;也有人說她跑去大城市,淪落成了賤女人。
每每想到這裡,明芝必須去摸她那些積蓄才能安心。錢不多,可省吃儉用的話應該能夠度段日子,總能撐到徐仲九找到另一份差事。
至於徐仲九怎麼想,這才是明芝最不定心的。他要是對她沒意思,幹嗎撫開她的眉頭勸她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