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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音晚預感到了他的意圖,說不清自己的心裡是懼,還是慌。紛亂的思緒如絲,鋪天蓋地將她裹纏。
柔軟溫熱的觸感,輕輕覆上她的唇。那一霎,千絲萬縷的思緒皆如灰煙驟散。
唇上酥麻,奪去江音晚所有感官。她怔怔睜著眼,卻彷彿眼前空茫。耳畔風聲亦遠,唯剩自己的心跳聲隱隱,飄在耳畔。
裴策的薄唇,起初是淺淺貼著,而後一點一點加深了力道,小幅地,緩緩來回碾磨。最後嵌入含住,唇瓣交纏,濡濕廝磨。溫煦如和風細雨。
然而下一瞬,江音晚的下唇倏地感到尖銳痛意。裴策竟咬破了那柔軟唇瓣。隱隱血腥味,在兩人間傳遞。
江音晚蹙起了眉頭,慌亂地去推裴策的胸膛。可力道輕綿,男人紋絲不動,繼續不緊不慢,輾轉廝磨。
江音晚又去推捏著她下巴的手。裴策依然不至於被推動,卻慢慢抬頭,退開了一些距離。
他靜靜打量一眼江音晚的櫻唇,依然是居高臨下賞玩般的淺淡神情。那淺粉,染上了血漬,暈開一點嫣紅。
裴策嘴角勾起一點慵適弧度,再度俯身,含住了那點嫣紅,輕吮。片刻後,伸出舌尖,蜻蜓點水般舔了一記,又一記,似悠悠品味著殘存的血腥味。
他濃睫輕闔,似享受,更似飲鴆止渴。
酥麻濡濕伴著微微的痛,讓江音晚的眼尾洇紅了幾分。
裴策的動作,終究僅限於此。終未探入她的齒關,攫取芙蓉清露。
他抬頭,眸色依舊清矜寡漠,似懶漫地最後瞥那櫻唇一眼,鬆開了桎梏著江音晚下巴的手。
尖秀下巴上,留下了紅色指印。唇瓣輕紅微腫,幼鹿般的眸,洇開了淺紅。柔白梨花面,顯出欲碎的脆弱。多看一眼,便會生出毀去的晦念。
江音晚望著他的神情,感受著唇上和下頜猶未散去的疼。那些乍然飄遠的思緒重新包裹而來,將她纏成厚繭,只覺得胸口窒澀,一念也理不清。
她低下頭,不敢再對視。
裴策眸底疏淡,隔著紫貂兜帽,輕輕撫了撫江音晚的腦袋。再握著她的肩,扶她轉向前方。
江音晚腦中暈暈乎乎,良久後才重新感知到輕微的顛簸。恍然意識到,駿馬前行未曾停止,漫步一般,已繞了一道彎弧。
裴策並不太理會駿馬如何,鬆鬆將她攏在懷裡,信馬由韁,只在駿馬偶爾隱隱加快了步伐時,掣一掣韁繩,讓它慢下。
這樣緩緩前行了一段,江音晚望見守在外頭的李穆身邊,立了另一道人影。
李穆與值守的禁衛,都面朝苑囿之外,不敢窺視其內景象。唯獨那人竟直直面對著他們。
江音晚不由生出了慌意。明知方才二人比此時距入口更遠,那人應當看不清他們的舉止,卻還是覺得羞窘,垂下了頭。玉蔥般的十指,虛虛摳劃著名金鞍上的雕紋。
那情態,誰人能不輕憐軟惜?
裴策神情緩了幾分,偏頭靠近,低低問:「怎麼了?」
江音晚的聲音綿弱,有些悶悶的:「殿下,外頭有人看著。」
裴策亦看到了候在外頭的人影,認出那是左衛率謝統。他眸光微凜,幸而謝統恰自覺地轉過了身去。
裴策隔著紫貂風毛,輕輕蹭一蹭江音晚柔嫩臉頰:「好了,他沒看了。」
江音晚心底嘟囔,剛剛說不定就看見了,卻不敢埋怨出聲,而是乖巧問道:「他是否有事要稟?」
裴策暫不欲理會那些事務。然而江音晚感知到今日裴策情緒裡按捺的危險,隱隱怯於二人獨處,軟聲勸道:「殿下過去看看吧,莫耽誤了正事。」
裴策想起交給謝統的那樁任務,漆眸微沉望著入口方向,終是慢慢驅馬行去。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