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濛鴻本來還為他哥給他擋酒而過意不去,現下蒙清這麼不懷好意地揶揄他,他突然就沒那麼愧疚了,酒杯往蒙清手裡一塞,說了句「不正經」,而後疾步走開了。
蒙清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滿意足笑了笑,給你好說你不依,只能用「不正經」的話將你哄走了。
而且他說的也沒錯,新婚之夜不就要圓房嗎,圓房不就是在一個被窩嗎。
蒙清返回桌席上與來賓們敬酒,其中有人問:「新郎官呢,這弟弟大婚,敬酒的事怎麼做哥哥的代勞?」
這人明知故問。一般男子成親,為了不讓新郎官喝醉出糗,家裡有兄弟的多會代為其勞,這在眾人眼裡已是共識,有人問出來,顯然是有意而為。
蒙清笑道:「我弟喝的不省人事,給人攙下去了,剩下的就由我代他喝吧。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事事開心。」
在座者都心知肚明,哈哈兩聲,酒水下肚,什麼煩惱憂愁都拋之腦後。
方才濛鴻與蒙清悄摸摸耳語時,坐在遠處桌席上的蒙真看了個一清二楚,直到濛鴻離開,他才將目光收回來。
蒙真與縣學的楊教官同窗們坐在一起,其中便包括鄧博文、劉潺等平日裡與他交往略深的幾個人。
鄧博文與他一樣,在今次恩科鄉試中考中了舉人,前幾天的鹿鳴宴,他還與鄧博文碰了個面。
鹿鳴宴結束後的第二天,鄧博文宴請了縣學的教官和同窗。
今日輪到蒙真宴請,鄧博文來赴宴,一是以同窗的身份,再一個作為新娘鄧昭昭的孃家人,他來給堂妹送親。
前些時日因嫁妝一事,堂妹跟家裡鬧了個不愉快,堂妹將當初大伯留給她的財產留了三成給家裡,另外七成給自己做嫁妝,幾位伯母嫌堂妹留的少,罵她白眼狼,說她人還沒嫁過去呢,胳膊肘就向外拐,真是叫人白養了十幾年。
女兒家臉皮薄,堂妹哪受的住這般謾罵,實在無法只得從嫁妝裡又抽出兩成給家裡,就這樣幾個伯母還嫌不夠。
今早從家裡坐轎出來時,堂妹還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堂妹多戀家,捨不得幾位母親呢。
此刻坐在蒙家設的宴席上,鄧博文飲了兩盅酒,心想,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昭昭妹妹嫁進蒙家再好不過,起碼不用受幾位伯母的冷眼暗諷了。
與蒙真同一桌的除了劉潺、鄧博文這幾個熟識的外,還有一人也有來。
此人正是陳秋石。
陳秋石是與陳老爹一起來的。
作為蒙家的親戚,陳老爹與王秀才幾人坐一桌,陳秋石則與縣學裡的教官同窗一起。
自前年陳秋石的娘病逝後,陳秋石向學裡提出退學申請,再沒來上過學。
席間楊教官問起陳秋石現下的境況,陳秋石說他現在打著兩份工,上午給一有錢人家的小孩教習功課,下午還要跑到幾裡之外的工地搬磚幹活,夜裡煤油燈下看書寫文章。
只說生活充實,辛苦艱辛全然不提。楊教官誇讚了他一番,說:「你既然要走科考這條路,書本自是不能忘。」還問他什麼時候回縣學讀書。
「明年秋吧。」陳秋石說,這一年再多攢幾個錢,一來補貼家裡,再一個將來讀書科舉也要費不少錢。
陳秋石說完這些話之後,找了個藉口到他爹那裡去了。從始至終他只跟蒙真說了幾句祝福的話,再無其他。
今夜有月,清亮的月光灑洩在每一桌每一個來賓的身上,就像虛浮的流水自九天之上而來,大家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可不知是不是深秋夜寒露重,這喧囂聲中總隱隱糊糊有那麼絲絲的寂寥存在。
翌日,清早。
濛鴻領著鄧昭昭來給蒙真敬茶,蒙真接下一對新人敬的茶水,從桌上拿起事先備下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