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第1/2 頁)

他記得母親喜九品齋的龍井茶香糕，隔段時間就要親自送去;也記得母親不喜他穿黑戴帽，說是帽子壓著他的顱頂，帽簷遮了印堂，他從不穿著黑衣黑褲戴帽去見她。

外人都說，江家那麼多孝子賢孫都是做樣子，偏生這個麼兒真的是個好種姓。

此刻，江成晉歪在蘇西曼公寓的沙發裡，長腿撘在一端的扶手上，整個人眯著眼睛盯著白牆。

牆壁上有個煙霧報警器，他看了兩眼，說：&ldo;蘇西曼，你要是憑感覺靠近這女的，就算了，換個人，也來得及。&rdo;

做他們這一行當的，感情，是最要不得的東西。

蘇西曼當然最懂這道理。

窗依舊開著，蘇西曼從一側的立櫃第一層抽屜裡裡拿出煙，打火機在廚房的臺子上，她走過去拿起來。

再回到客廳，江成晉面前，坐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中，徐徐點燃菸頭，等到一口煙緩緩噴出來才說：&ldo;你呢，你那邊有什麼進展?&rdo;

江成晉眼光掠過她的煙，猩紅，&ldo;找見陳世昌的女兒了，也沒跑多遠，在隔壁市一個鎮子的理髮店給人剪頭髮。&rdo;

陳世昌是蘇菲的丈夫，他們的女兒叫陳瀅。

去年十二月底，陳世昌跳樓自殺，遺產全部歸陳瀅所有，可陳瀅卻分文未用地一個人離開環境良好的家庭前往小鎮子生活。

蘇菲則重回百樂門，很快搭上了百樂門的二把手，成了管舞女、歌女和公主、少爺的媽媽桑。

原本這件事，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偏陳世昌有個親弟弟，叫陳世茂，從頭到尾不相信親哥哥是自殺的，但苦於當時沒有證據，加上大侄女不聲不響離家出走，於是懷疑上了蘇菲。

陳世茂拐了十七八個彎才讓人託關係找上了江成晉，撂下20萬，讓幫忙查個清楚。

當時江成晉一聽這雞零狗碎的描述就不想接，意義不大，查出來不是自殺怎麼滴?他又不是警察不能抓人，也不是黑社會不能給人報仇。

但江成晉一聽蘇菲是在百樂門做媽媽桑就來了勁兒，還是接了這單子。

&ldo;喂，想什麼呢?&rdo;江成晉從沙發上做起來，長腿伸過去，踢踢蘇西曼的沙發腿兒，見她才大夢初醒似的，&ldo;你這走神的毛病什麼時候改改?真別到時候死自己手上。&rdo;

他看著那煙裊裊，有點癢癢，但沒動。

蘇西曼吸一口煙，才緩緩道：&ldo;陳世昌遺產百十來萬，雖不多，但也足夠陳瀅好吃好喝很長時間，你說她怎麼想不開去做個小工?&rdo;

江成晉戲謔一笑，反問道：&ldo;我怎麼知道?&rdo;

蘇西曼繼續道：&ldo;蘇菲不太提這個女兒。&rdo;她想了下措辭，&ldo;沒提過，至少在我在的時間，她從不提這些事情。&rdo;

&ldo;再看看吧，不急，兩個月，才過了二十天。&rdo;江成晉又躺下去。

夜色深沉，空空寂寂。

蘇西曼一看他這半闔眼的樣子，竟然是要睡過去，&ldo;喂，你不是要睡這兒吧?&rdo;

&ldo;嗯?&rdo;江成晉被她一問，倒是驚醒了，就短短三秒時間，人又恢復清醒，趕緊從沙發上起來，&ldo;行了，你別抽了。&rdo;

他從她手裡把煙給奪過來，掐滅在桌上的乾淨菸灰缸裡。

蘇西曼就著剛那兒動作沒反應過來，等有意識，人已經走門邊在開門了，只聽他頭也不回地說：&ldo;早點睡吧，你都快成黃臉婆了。&rdo;

就知道那張嘴也沒好話，蘇西曼心氣兒頗大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