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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秦明宇從很多年前就知道襲朗做事有多縝密,對他的話從來是深信不疑,放在自己的考量之前,“再有,估摸著蔣修染秋日就回京了,眼下只是清掃尾巴,他故意拖拖拉拉不肯回來。”
“那可要當心了。”
“嗯。”秦明宇扯扯嘴角,“我廢了他侄子的手,你把他外甥囚禁起來了,明裡暗裡的,蔣家吃了大虧,他能不記恨?咱倆誰也別說誰,到時候都得防著他下黑手算計。”
襲朗若有所思,“他從離京之前,就與睿王走動得很頻繁,這幾年睿王也沒少給他益處,回京後的情形可想而知。”他看住秦明宇,“你那位表哥到底是什麼心思?不是要等著二虎相爭漁翁得利吧?”
“哪兒啊。”秦明宇失笑,“淮南王賴在京城不肯走,一來是皇上寵著他一些,二來是忙著娶妻之事——他要娶個平民女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和我姑姑怎能答應?這一段也是跟我一樣,求完這個跪那個,可憐死了。”
“那就行。”襲朗笑了笑,“不然你我可就要有一個做出取捨了。”
秦明宇爽快地道:“做什麼取捨,我跟著你走。”
最難得的情義之一,莫過於此。襲朗笑開來,與秦明宇碰了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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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寧元娘與寧二孃相形來到襲府。
路上,姐妹倆同乘一輛馬車,跟車的婆子隔著窗戶低聲通稟:“有一輛黑漆馬車一直跟在我們後面。”
兩人留了心,不時看看後面,見婆子所言非虛。
是巧合同路,還是人刻意為之?
寧二孃看了長姐一眼,想著大抵又是與她有關,便嘆息一聲。
寧元娘神色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就別跟著我去這兒去那兒,在家陪著你姨娘抄經不是挺好的?”
寧二孃只是笑,“瞧你這話說的,姑姑病了,這些年待我也不薄,我去探望她總不是錯吧?”
寧元娘扯扯嘴角。自從秦夫人找上門奚落一番之後,母親就把好臉色都給別的姐妹了,是太清楚她的婚事如何都不會有個好前景,便指望著餘下幾個姐妹都能嫁得門當戶對。眼下倒好,身邊這庶女都比她更得母親的歡欣……跟誰說理去?
姐妹兩個一路沉默著到了襲府,去了寧氏房裡探望。
香芷旋每日示下之後就會過來,與婆婆說說體己話。
姐妹兩個到來之前,她正在說老太爺的近況:“專門請來的那位大夫對這種症狀果然有獨到之處,老太爺這些日子見好了,每日能自己下地繞著院子走一圈兒。心緒到底是有些低落,常常很晚才睡。”
寧氏就淡漠地笑了笑,“睡不著,是為老三,還是為老四,我還真猜不出。不過沒事,他這輩子經歷的風波太多了,要是至情至性的人,長子夭折、次子陣亡的時候就已被打垮了。”她拍了拍香芷旋的手,“怎麼會有這種人的?心裡最重的從來是權益,而非人情。可這種人又從來都不少,一些君王、權臣都是如此。”
“可不就是麼。”這也是香芷旋無從明白的。
“他要是好了,趕緊去做道士雲遊天下去才好。”寧氏道,“聽人說過,他年輕時不得志的時候,有過這種心思。要是再折騰,讓老四把他關到別院去算了。”又笑,“唉,這話不該與你說,為人|妻像我這樣的,滿天下怕是都找不出幾個。”
香芷旋笑,“您又不是從來都如此。”隨後分析,“日後老太爺興許不見得能出手幫什麼忙,卻不會再惹是非了。半生為官,總不會到這時候還不識時務。”
“這倒是。”寧氏想到了二老夫人,“興許就如你二嬸說的,一連番的事,讓他瘋魔了一陣子,過了這階段,也就看開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