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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正柏突然拉過孟蘭馳的手,看了看手背,似乎想看看是不是有殘留的針孔痕跡。
孟蘭馳也不敢動,懷揣私心,任由蔣正柏翻來覆去地看,手指滑過面板,竄起帶著火星的癢,手腕都在輕輕哆嗦,半晌,聽到蔣正柏問:「是不是痛死了?」
孟蘭馳還故作瀟灑:「還好啦。我那時候都二十了。」
孟蘭馳感受著蔣正柏淡淡的關懷,這是給二十歲的孟蘭馳的,那個夜裡疼得睡不著,又無人陪伴的孟蘭馳。
突然,蔣正柏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相貼,指紋觸碰,但是就兩秒鐘,他鬆開了。
孟蘭馳自然讀懂了,這是蔣正柏對他表示的一點安慰。
是他自己心裡不純潔,一不小心就把蔣正柏的好心曲解成有意。
失落也說不上,就是心裡一根註定不能開花的軟刺,時不時地扎他一下,痛也不是,癢也不是,就是那麼不痛不癢地過了十三年。
他都習慣了。
「你倆牽手幹什麼?」周敦睜開眼睛,醉醺醺地說。
孟蘭馳跳起來:「你總算醒了!你耍酒瘋就算了,還要別人陪著你耍!」
周敦莫名受了蘭馳的氣,敢怒不敢言,自己爬起來,拉住纜繩,船就慢慢靠岸了。
孟蘭馳跳上岸,把兩人撇在後面,走得又急又快。周子淇迎上來,孟蘭馳也沒理,逕自衝到室內的廁所。
開啟水龍頭,他攤開掌心,那個人的熱度猶在,殘留在不甚清晰的掌紋上。水聲流淌,他卻遲遲沒有洗手。
半晌,看著鏡中人,像中了魔,又像發了狂,顫抖地舉起那隻手,捂住自己漲紅的臉,口鼻呼吸都急促,低啞難耐地感受著這點餘溫。
「看看我的藏品。」陳錄鳴正帶著蔣正柏參觀自己的書房,極大的獨立,不僅有藏書萬卷,還有一些字畫寶玩,蔣正柏大學時期曾在拍賣所見習過一段時間,對這些東西都能略點評一二,突然,他停下了腳步。
陳錄鳴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副裱起來的袖珍小畫,「這是蘭馳畫的。他學過西洋畫,又學過國畫,你看,顏料是油彩,技法是沒骨畫,多清麗的一株蘭花!這是他送給我新居落成的賀禮。」
蔣正柏笑笑,看著這副畫,伸手,隔著冰冷的玻璃摸了摸,「確實,脫俗出塵。」
陳錄鳴打趣:「你喜歡?這我可不送的。」
「不奪人所愛。」蔣正柏笑,「高高地掛著,看看就夠了。」
陳錄鳴看著這個英俊的年輕人:「你和蘭馳,認識多久?」
陳錄鳴知道蘭馳性子雖非冷淡,但也慢熱,跟這個男人,熟稔得絕非新知。
蔣正柏笑:「高中就認識,不過我後來出國了,漸漸就斷了聯絡。」
陳錄鳴聽到「漸漸就斷了聯絡」,張嘴想問為什麼,又覺得沒必要。他年過半百,也經歷過悲歡離合,知道人和人之間就是那麼一回事,時機、緣分缺一不可,有些人註定只能停留在生命中的某一站,只有極個別的人才能且走且停地留到最後。
陳錄鳴又想起一件事:「蘭馳,原先沒打算幹這行。他父親,你可能聽說過,他是想要蘭馳從政的。大學專業本來要填的馬哲或者法律,蘭馳一意孤行改了志願,離家出走過,後來又勤工儉學去外國學的電影。」
蔣正柏隨口問:「國外?他去的哪裡?」
「好像是南加州吧。」
南加州,離蔣正柏就讀的斯坦福,相距361公里。
三秋泓
抱歉,這章大改,請再看看
第十九章
天上下著雨。已經夜裡八點多了。高鐵駛入清江。靠窗的座位邊坐著個男人,臉上駕著副金邊眼鏡,露出一片弧度精緻的下頜,嘴唇顏色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