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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臻看她愛吃,脫口而出:「愛吃鰣魚麼?」
宋甜連連點頭:「愛吃。」
她又夾了一片醬鰣魚:「只是這鰣魚太過珍貴,難得品嘗。」
「鮮鰣魚滋味更好,」趙臻抿嘴笑了,「下次我得了鮮鰣魚,請你吃鮮鰣魚。」
鮮鰣魚作為貢品,一直是皇室專供。
趙臻雖然不受永泰帝寵愛,卻畢竟是親王,明面上該有的都會有。
宋甜在豫王這裡才不客氣,忙道:「一言為定!」
她怕豫王得了鰣魚忘了她,忙伸出尾指:「拉鉤!」
趙臻還沒見過這麼饞的小姑娘,燦爛地笑了起來,伸出尾指,與宋甜勾了勾,道:「一言為定!」
宋甜笑眯眯看著趙臻,又夾了一片醬鰣魚。
眼前這個少年,曾經抱著滿是鮮血的她的屍體離開,曾經親自把陳尚宮用綾羅綢緞裝裹好的她放進了桃花洞棺材裡,親自往她的墓裡揚了第一杴土……
她又如何會跟他客氣?
吃飽喝足,宋甜要離開了,汗青書肆的掌櫃終於出現,把她選購的書冊用紙包好,用紙繩繫緊,微笑道:「盛惠八錢五分。」
紫荊付了帳。
宋甜一出門,就看到門外停著一輛精緻的馬車,她知道這是趙臻安排的,忙回頭和趙臻說道:「我家馬車在書院街口大柳樹那裡等著呢!」
趙臻抬手示意,待車夫把馬車駛近臺階,這才道:「我讓人去和你家車夫說一聲,你乘這輛車回去。」
從這裡到書院街口,距離頗遠,女孩子步行走過去怕是累得很。
宋甜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屈膝福了福:「多謝。」
說罷,她帶著紫荊登上馬車。
趙臻立在汗青書肆外,目送馬車消失在前方轉角處,這才回了汗青書肆。
琴劍緊跟著他進了後院,這才小聲道:「主子,王府女官遴選,宋大姑娘也報名了。」
趙臻聽了,看向琴劍。
琴劍沉吟了一下道:「宋大姑娘的父親宋志遠,先前攀上了徐永亨的管家徐桂,在徐永亨過壽時送上了一份厚禮,得了個七品的武官虛銜在身;近來又攀上了黃連,得了宛州提刑所副提刑這個從五品的實職。」
他下了個結論:「這位宋大人,不僅情場得意,商海馳騁,在官場也善於逢迎左右逢源。」
這樣一個市儈之人,卻生出了宋大姑娘這樣精靈似的女孩子!
趙臻「哦」了一聲,邁開長腿大步流星往前去了。
琴劍也猜不透趙臻的想法,索性不再多想,緊跟著就過去了。
馬車駛入臥龍街,在宋府前停了下來。
宋甜扶著紫荊下了馬車。
跟車是一個十三四歲的清秀小廝,他提著宋甜買的那包書,一直送到了宋府大門內,交給了守門的宋榆,這才拱手告辭。
宋甜忙道:「且慢!」
她急急吩咐紫荊:「拿個紅封給棋書,讓他買點心吃。」
跟車的正是豫王的貼身小廝棋書,他不肯接賞封,卻笑著問道:「敢問姑娘,如何知道我叫棋書?」
他記得自己從未在宋大姑娘面前出現過。
宋甜理直氣壯道:「我聽到你們公子這樣叫你的呀!」
棋書將信將疑,含笑拱了拱手,告辭離開了。
宋甜剛走到二門外,迎面便與一個艷妝少婦走了個碰頭,定睛一看,原來是賀蘭芯。
她當下屈膝福了福,心裡卻咯噔一下:難道賀蘭芯又和我爹好上了?
想到前世賀蘭芯死時滿床是血浸透床褥的悽慘場景,宋甜心裡一陣冰冷。
賀蘭芯是被吳氏和魏霜兒聯合下手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