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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蘭溪分明是聽進去了的模樣,錦兒又道:「大姑娘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卻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二孃如今能夠管家理事,多虧了大姑娘,您得自己心裡得有數才行。」
張蘭溪笑了,抬手撫了撫錦兒的肩膀,低聲道:「我知道了。」
她以前也覺得宋甜怯懦沉默,又不受宋志遠重視,因此也沒把宋甜放在心上,沒想到宋甜過了十四歲,竟似一下子長大了一般,人越來越好看,性子也越來越爽利,做事也有章法,如今連太太吳氏也被她擺了一道,不得不呆在上房裡吃齋唸佛,連宋志遠的面都見不到……
走到了木香花架下,宋甜停住了腳步,掐了一朵嫩黃的木香花,放在鼻端嗅了嗅,這才看向宋志遠,眼神清澈:「爹爹,我得到一個訊息,豫王府要舉行女官遴選了。」
宋志遠一愣,卻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看著宋甜,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宋甜深吸一口氣,道:「我已經讓舅舅幫我在豫王府報上名籍,預備參加遴選了。」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宋志遠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沉聲道,「女官聽著好聽,可你知道女官是做什麼的麼?是伺候人的!我宋志遠的女兒,難道還用得著低賤地去伺候人麼?」
見宋志遠發怒,宋甜到底有些害怕,可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不能再像前世一樣,讓宋志遠擺布自己。
她悄悄吸了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些,然後開口道:「爹爹,朝廷官員是服侍皇帝的,宮廷女官是服侍皇室的,女官並不比一般做官的低賤。」
「女官陳瑞貞,善書數、知文義,後宮多師事之,被稱女君子,高皇帝讓她管理六尚之事。」
「女官黃惟德在歸家時,皇太后親自作圖及詩賜予她,表彰她的功績。」
「還有女官王怡然——」
宋志遠氣得七竅生煙,高聲打斷宋甜的長篇大論:「我管什麼陳女官黃女官王女官,你是我的獨生女兒,你得延續宋家的香火,將來我死了,得有墳上祭掃之人,到了地下,我也有臉見你祖父!」
宋甜見她爹暴怒,自己倒是平靜了下來,忽然開口問道:「爹爹,你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打算?」
宋志遠正在咆哮,聽到宋甜發問,一下子懵了,張了張嘴,這才道:「沒打算。我能有什麼打算。我就是要招婿上門,承繼家業,承繼宋氏香火。」
宋甜上前半步,仰首盯著他的眼睛:「爹爹,你不會是想把我嫁給哪個太監的養子或者侄子吧?」
宋志遠心事被宋甜猜中,一時說不出話來,結結巴巴道:「胡……胡說什麼!」
宋甜雙手背在身後,圍著宋志遠轉了一圈,口中道:「不是就好。把閨女許給太監侄兒,可是要被人在背後笑話的,將來《宛州志》裡也要記一筆,『富商宋某,諂媚事某宦官,獻上親女,為鄉裡唾棄』。」
宋志遠:「……」
他昨晚在給黃太尉接風洗塵的席上得知,黃太尉有一個侄兒,生得極好,又聰明伶俐,將來是要承繼黃太尉家業的。
黃太尉疼愛這個侄兒,捨不得委屈他,想要給他尋一個容貌既美,出身又好的閨秀為妻。
宋志遠當時就想到了自家閨女宋甜,還趁著酒意特地問黃太尉,若是親事得成,願不願意將來過繼一個侄孫給外家。
黃太尉竟然滿口答應了,說若是有兩個男孫,就可以過繼一個給侄媳婦孃家。
宋甜見宋志遠神情篤定,並不在意自己的話,就知道他一定和前世一樣,與黃太尉達成了某個約定,當下心一橫,做出羞澀之態:「爹爹,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和您說……」
宋志遠見女兒風格驟變,剛才還是暴風驟雨慷慨陳詞,瞬間就變成了羞澀扭捏的小女兒情態,心中不由警覺,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