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第3/8 頁)
”握住郡主的手,抬起頭來,“我沒猶豫過嗎?我沒有想要放棄過嗎?可是一想到他,總會死灰復燃,一見著他,就無法控制自己。陸延陵是我的劫難,我認了。”
“阿孃,阿孃,”黑漆漆的眼瞳裡沁了一層水光,有一點點光亮點燃其中,彷彿狂風暴雨中一點搖搖欲滅的火光,脆弱、渺小,卻怎麼都殺不死。“我把他困在身邊年,或相處三十五十年,他總有妥協的一日,總有一天會發現我的好、愛上我。”
“您以後的話,我都聽。唯獨這件事,您不要管,好不好?”
趙亭小時候就很懂事聽話,彷彿生來就有玲瓏心,後來走丟、再後來尋回來,起初雖如行屍走肉,還是會努力關懷、安慰她和丈夫。認祖歸宗後,對於她和侯爺的安排照單全收,從不質疑、亦不叛逆,對比京都那些不叫人省心的高門紈絝,實在乖巧得叫人心疼。
趙亭慾望很小,從不執著什麼,也不提要求,這是第一次如此堅持地想要一個人,也是第一次如此卑微地祈求父母。
寧康郡主心都碎了,怎麼拒絕得了?
“你要保證,絕對不傷害自己。一旦你因姓陸的受傷,娘就要他雙倍償還!”
“娘,謝謝您。”
趙亭露出歡喜的笑容,卻令郡主更心疼,但她想起別的事:“還有一件事,黎兒……是姓陸的,親生的孩子?”
趙亭眼瞳灰暗,晦澀地頷首。
“唉……你——”郡主沉重地嘆氣,想罵他,可是一個男子卑微到替心上人養他的孩子,已是極苦、極痴,旁人再罵,只平添自己怒氣、惹他傷懷,能讓誰解氣?“不要將此事說出,更不能讓姓陸的搶走黎兒,沒有我們養得好好的,到頭來讓他摘桃子的道理——等等,黎兒喚他阿父……”又想起這事,“你已將身世告訴了黎兒?你還讓他認了生父?”
趙亭眼神有些閃爍、表情有些難堪,氣息頗短:“到底是他親生的,人家父子……血緣關係擺著,我、我也不好從中作梗。”
郡主死死盯著他,知子莫若母,“黎兒打小被你養著,連帽子、裡衣,你都學著怎麼縫、怎麼做,這番愛意滋養之下,黎兒哪會突然認一個陌生人做父?除非——”除非趙亭老早之前就告訴趙慕黎的身世,還教他怎麼認父!“你做這番,莫不是打著讓黎兒拴住姓陸的的主意?”
趙亭垂下頭,預設了。
郡主氣得抽回雙手,指著趙亭的腦門:“你這腦子啊!”
她懊惱地拍著腦門,罷了,孩兒沒養在身邊,定是狡猾的賊子千方百計哄騙了他!
西院主屋,床榻上。
厚重的床簾遮蓋四方,微弱的光線透進來幾縷,濃郁的檀香味浸染了方方寸寸,卻給人一種驅不散鼻間石楠花味的錯覺。
床頭邊,褻衣褻褲凌亂地擺放著。
被褥裡,藏著一個赤裸的男人。
緊閉雙眼,臉頰蒼白,唇角被咬破、臉頰和耳垂都留有淺淺的齒痕,露在被褥之外的修長脖頸、肩膀都是密密麻麻的痕跡。
他驀地睜開眼,眉頭緊皺,表情有些痛苦,忽然掀開被褥,趴在床沿邊作嘔,吐出難聞的酸水,同時伴隨頭痛。
薰香味濃烈了些,他如是想著,渾身乏力地倒回床鋪,連漱口都實在懶得動。
閉上雙眼休息,不過須臾,睜開眼,抬起雙手,手腕有箍痕,手臂上也有許多痕跡,顧不得其他情緒,左手連忙搭上右手,片刻後,右手不死心地搭上左手手腕,眉頭皺得死緊、嘴唇也咬得泛白。
良久,僵硬如一座雕像。
房門吱呀一聲,從外推開,趙亭步入其中,直奔床榻,掀開床簾,瞧見端坐的陸延陵,從後面抱住他,帶著外頭的風塵與熱氣,而熾熱的吻便從肩頭一路延伸到臉頰,著迷地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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