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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神態,這樣的語氣,尤其是那一抹笑,讓夏晗忍不住憶起了故人……
平靜無波的心湖似乎被投入了石子,一瞬間泛起陣陣漣漪。夏晗看著林贇還沒收斂的笑容,心裡驟然煩躁起來,表面上卻是愈發冷凝了:「莫要做出這般姿態,誰讓你去學她的?!」
林贇聽到這話愣了愣,連唇邊的笑意都僵住了,倒不是被夏晗突然的斥責嚇住了,純粹是被她這沒頭沒尾的話說懵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意外顯得純良:「我學誰了?」
夏晗放在梳妝檯上的手無意識的握緊了,神色愈冷,但好在沒等她發作,姍姍來遲的丫鬟終於敲響了房門——她們是來送水順便伺候主子洗漱的,只是誰都沒有想到,新婚的第二日小兩口會起得這般早,她們原以為自己這時候來還得喊兩人起身。
有了這一個插曲,夏晗瀕臨爆發的情緒倏地收斂,她閉了閉眼,重新恢復了之前的冷若冰霜。她沒再看林贇,想起之前看到對方還穿著昨晚的喜袍,甚至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衣箱裡有你的衣裳。」
林贇側頭看了衣箱一眼,領會了對方的好意,卻是越發看不懂如今的夏晗了。
林贇和夏晗的婚事雖然是在夏府中舉辦的,可事實正如之前那些賓客議論的那般,林贇並不是上門女婿,而夏家是確確實實的嫁女。也因此,有些規矩禮儀會變得不同,比如第二日清晨兩人不必向長輩敬茶聆聽教誨,林贇只用改口就好。
陪著夏侍郎和夏夫人用了早膳,林贇和夏晗並沒有在主院裡多待,很快相攜離開了。
倒不是新婚的小兩口想要獨處培養感情,事實上這是兩人都耐不住長輩的目光壓力,不約而同做出的選擇——林允是靠著夏侍郎曾經一句口頭婚約娶到的夏晗,她的家世與如今的夏家並不匹配,因此夏夫人對她多有挑剔不滿。而夏侍郎不知何故,看著女兒的目光也頗為古怪深沉。
林贇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夏晗曾經是,但現在似乎也變了。於是兩個不願應付長輩的人在對視一眼後,心有靈犀的選擇了撤退。
離開主院,林贇忍不住長長的吐出口氣——要知道,她長這麼大還從沒被人這般嫌棄過呢!
夏晗看都沒看她一眼,便逕自走了,冷淡的模樣讓林贇心裡莫名有些不好受。她站在原地撓了撓頭,望著夏晗的背影只覺茫然。明明她們分別不過一年,以前那個對外人就溫言細語,對她就各種看不順眼互懟的人,現在怎麼就成了現在這冷若冰霜的模樣?
難道是這一年間發生了什麼?還是說人成婚之後就會改變?
林贇想不到有什麼事會讓夏晗突然性情大變,也是頭一回成親不清楚婚事對人的影響。她為此小小的煩惱了片刻,等到夏晗的背影消失不見,這件事也就被她拋到腦後了。
說實話,林贇覺得自己如今的經歷很離奇,讓好奇心頗為旺盛的她很有探究的慾望。可這樣的事發生在別人身上是值得探究,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會讓人迫切的想要抽身離開了。
沒錯,夏晗剛走,林贇瞧著四下無人的環境,就想起了昨晚臨睡前閃過的念頭——眼下的情況太複雜,她並不想跟自己曾經的死對頭有什麼牽扯,尤其這牽扯還是一段婚姻。所以她想逃跑了,不管林允的身份如何,不管她為什麼接受這一樁婚事,她都想離開夏家,然後回信州去尋爹孃。
陌生的環境讓人不安,尤其發現故人也變得陌生之後,逃離的念頭就跟野草似得,在林贇心裡生根發芽,而後一發不可收拾。更重要的是,林贇本就是個想到就做的急性子!
轉身就走,林贇毫不拖泥帶水。
片刻後,林贇閃身躲進了花園旁的假山後,兩個丫鬟正從假山旁經過。
一人沉沉嘆氣,用惋惜的語氣說道:「真不知老爺怎麼想的,咱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