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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吃舅舅女兒結婚的喜酒,兩位新人在相親局上看對眼,從認識到領證不超過半年時間。這表妹還小西蕎三歲。
因為不在一個城市,西蕎和母親那邊的親戚來往不多,交集僅限於拜年走親戚和在家族群裡回復大拇指的eoji表情。今天到晏平縣,主要是陪她媽。
下樓的時候,餐桌那邊已經坐著兩個人,顧津南和她媽,倆人面前各一碗餛飩,不同的是林雅萍那一碗只有三四個。
見她下來,顧津南一邊從打包袋裡拿出一盒裝得滿滿當當的餛飩,一邊說:「還有一份,鮮肉胡蘿蔔餡的。」
西蕎不想禿嚕嘴讓她媽知道顧津南昨晚睡這兒的,索性不說話,一階一階慢慢走下來。
林雅萍只掃了她一眼,吐出幾個字:「這身不行。」
西蕎由著牆上的鏡櫃端詳了一番,「怎麼不行了,簡單大方,還方便。」
林雅萍端著平板板的嚴肅表情:「你那個上衣碼數不合適,鬆鬆垮垮的,一點精氣神也沒有。今天要見那麼多人呢,把裙子換上。」
孟西蕎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下,「不換,我又不是新人,誰看我呢。」
「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怎麼沒人看,不僅看,還要盯。」
「媽你太猥瑣了,再說了,我這是男友風襯衫,人家就這樣設計的。」
林雅萍始終以側臉對著女兒:「什麼男友風,你哪來的男友,聽媽的,這個階段要穿找男友風。」
孟西蕎拉開凳子坐下,肉鮮味陣陣往鼻子下送來,湊頭上去聞,加重語氣說:「我在表妹的宴席上找什麼男友啊!」
林雅萍這才打斜瞧她,「你舅有個同事的兒子,也是國外留學回來的,現在是那個什麼……首席工程師,說不定你就跟人看對眼了呢。」
顧津南一直吃著餛飩不插嘴,這會兒才開口:「阿姨,西蕎這身就很好。」
語氣淡得像在輕輕拂去空中塵埃。
林雅萍操著懷疑的語調:「你們現在的小年輕喜歡這樣的?」
顧津南頷首,她信了一半,眼上還是看不過去,但沒再催西蕎換。
孟西蕎接過勺子連餛飩帶湯往嘴邊送,唇皮被一燙,抿著嘴不快地說:「你還真是時刻準備著給我相看男人啊。」
「是咯,你又不上心。」
話語間,眼珠在顧津南身上滑過去。
孟西蕎不開車,林雅萍沒駕照,從晏寧市到晏平縣,動車車程四十分鐘。到站時天上的太陽隱在重重陰雲裡。
在站臺間流竄的風擦過人群,西蕎吸了一口,涼氣直透到嗓子眼。
「你舅面上可有光了,這麼好的女婿。」
「表妹還在表姐前頭成家,在老家我都不好意思說話。」
到舅家前,林雅萍在at機取錢,嘴邊的門關不上,一個勁地喃喃。
孟西蕎瞧她在那點錢,嘴角帶點譏諷的弧度:「我看你也挺有光的,這封包的數快趕上人家彩禮了吧?」
林雅萍原來就封好了厚厚一沓,臨了還是覺得少,又取三萬出來。
孟西蕎外婆離婚的時候,只帶走了女兒,所以老太太一直對兒子懷著半邊心的愧疚,這麼些年從女兒那裡拿了不少錢和資源補貼兒子。
林雅萍跟著母親生活那會兒,受了不少親戚的白眼和冷待,那時誰也沒想到長大後最有出息的會是那個怯懦的小女孩。
小女孩長大後卻沒掙出原生枷鎖,反而自己給加了一層,從施捨別人裡面獲取優越感,抑或是彌補過去的自己。
這樣大方的搖錢樹親戚誰不喜歡,林雅萍逐漸成了孃家這邊的話事人,族裡面小姑娘舉行成人禮,一定要叫她上坐的。
親戚表面捧著,背後可把舌根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