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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遙一個激靈,快要從床上跳起來。
「不是的。」他否認,「我平常有失眠的習慣, 不會那麼快就睡著……你呢,你也在想你那位走丟的親人嗎?」
可是對方卻說:「不是的,他不是親人。」
池遙聽見安靜的空氣中,自己和他均勻平穩的呼吸聲。
「他是我的愛人。」
池遙「嗯」了一聲:「那他是怎麼走丟的呢?他在哪裡走丟的?明天我可以幫你去影印店張貼一下他的照片……哦對了,你知道他的身份證號碼嗎?可以去公安局報警失蹤人口,這樣找的會快點。」
「沒有。」許星洲回答,「我的愛人很好很好,溫柔體貼,但是有一天早晨我起來發現他不告而別了,他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我的世界裡再也找不到關於他的一點點痕跡。」
池遙自覺觸碰到了別人的傷心事,打算轉個話題,卻聽見許星洲繼續說:「所以,我想來找回他。但是我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真的想和我一起回去……我們倆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等下等下,原來他碰見了一個被始亂終棄的愛人拋棄的人啊!
池遙心裡百感交集,說道:「我會幫你找回他的。一定會的。」
第二天,安陽順治派出所。
「沒有身份證,來報什麼警啊?」坐在前臺的老巡警,慢悠悠喝了口茶,笑道:「不就是夫妻倆吵了一架,其中一方出走了。放心吧,這種情況我們見多了,通常一兩天就能回來了。」
「不是的。」池遙搶答,「他的愛人已經快一週沒有回家了。只是沒有身份證,可以先用我的替代,行嗎?」
老巡警扶了扶眼鏡,坐直身子:「那你的朋友有他愛人的照片嗎?先到各個社群去貼一下尋人啟事吧……畢竟失蹤人口很可能是自己賭氣藏起來了,不構成立案條件……何況,身份證肯定得自己來啊,怎麼能用別人的身份證替代呢?」
老刑警的表情頗為痛心疾首,彷彿在為許星洲和池遙這兩位法盲感到非常遺憾。
池遙:「……那好吧。」
他扭過頭問許星洲:「你再好好想想,你有沒有帶愛人的照片?」
許星洲無辜極了,搖頭:「沒有。」
「你知道他家住哪兒嗎?」
「不知道。」
「你知道你愛人多少歲,上什麼學校,什麼工作,叫什麼名字嗎?」
「不知道……最後一個知道,他說,他叫貓貓。」
「……」池遙嘆了口氣,「那你們領了結婚證嗎?」
他本以為許星洲這次也會搖頭否認,可他卻在下一秒聽見回答:「領了。我們有全世界最大的婚禮,我們住在最美麗最漂亮最精緻的白色城堡,有著一大片玫瑰花海。整個世界的法律都為我們保障著婚姻。」
池遙覺得有些頭疼:「那個……要不我帶你去醫院看一看吧?你是不是有一些什麼精神病的前科,病歷帶好了嗎?」
許星洲笑了:「你不信算啦,不用費力氣幫我去找,我相信,他會自己回來的。」
池遙看了他很久,才說了句:「好。」
雖然許星洲說是這樣說,但是池遙一刻也沒有放鬆對他愛人的尋找工作。
他記得他找過許星洲,要過他愛人的樣貌描寫。
幸好許星洲會一點畫畫,一個人在臥室搗鼓了一下午,拿著他隨便在便利店買的十二色螢光棒,勾勒出了他愛人的樣貌。
畫落在池遙手上,他的目光忽然凝固了。
許星洲的一筆一畫間都洋溢著飽滿的感情,即使是最簡陋的色彩,筆觸卻是溫柔的。
畫面上那個男青年,帶著貓貓耳朵的裝飾,黑色頭髮柔順漂亮,帶著一點微微的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