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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戎和王術亦步亦趨地跟在父母后面,聞言都十分臊得慌,尤其是王術。王術一直以為那五千塊後來一分不少還給楊得意,這事兒就算是結束了。
麵館的陳年門匾遙遙在望了,王西樓也就不再數落下去了,以免影響胃口。他回頭瞧了兩姐妹一眼,用戲謔的語氣道:「你們給你媽臉色的時候,也摸著胸口想想,你們又騙過她多少回。三更半夜要是因為貧窮睡不著覺,就閉著眼睛回味一下,以往她上你們當的時候,你們那沾沾自喜的嘴臉。」
王西樓洋洋灑灑一席話,雖然沒帶一個髒字,但卻比辱罵更令人難堪。王戎和王術忍著內傷,一個個夾緊了尾巴,再不敢造次。
……
週六一大清早,轟轟烈烈的搬家行動開始了。兩位搬家師傅和王西樓負責往樓下一趟一趟搬運大件兒,楊得意、王戎、王術負責搬運小件兒。至晌午,所有零零碎碎的終於全部搬上車了。一共叫了兩輛車,一輛長安箱型貨車,一輛五菱小卡。
王術爬上後頭這輛五菱小卡的後鬥,一屁丨股坐進自己的豆袋沙發裡,她輕輕抽了抽鼻子,仰頭默默望著初秋高遠的天空。王西樓安慰楊得意的聲音由小變大灌入耳裡。
「我們凡事要往好處想,搬到秋糧衚衕,王戎上班走錦繡大道再轉凌雲大道,反而近了許多,而且這些路段不堵車,她早上最起碼能多睡半個小時,王術也可以辦理走讀了,也就我上班遠點,但我這個歲數,早上多睡會兒少睡會兒都不是什麼事兒。」
「生活確實會比以前緊巴不少,但我保證最多七八年,我們就能再攢下一筆錢重新按揭買房。誰的一生還能不碰上幾個不好過的坎兒,對不對?你想想樓上樓下住著的這些家?最起碼我們家只是傷錢不傷人。」
……
2.
一家四口在秋糧衚衕卸車的過程中,陸陸續續有舊鄰出來搭把手——楊得意孃家的舊鄰。王戎和王術在楊得意的介紹下,暈頭暈腦地不斷張口叫人,「四姨姥爺」、「二姥姥」、「三舅姥爺」、「小表舅媽」等等,這樣一圈兒叫下去,一個都沒記住。
啊,也不能這麼說,最起碼「二姥姥」特徵挺明顯的。這位眉目長得很清秀的老太太,張口一笑地動山搖的,閒談間一掌拍下來,王術矮了兩寸。
舊鄰四散以後,錢慧辛姍姍來遲。錢慧辛直接是繫著圍裙來的,顯然她對自己今晚「勤勞少女」的定位很清楚。
「嗯,你不用動,你就躺在那張破床上,踏踏實實感受一下貧窮。」
錢慧辛制止王術起床的動作,她手執一塊破抹布和一把舊刀片,在窗臺、桌面和鼠灰色的地板磚上摩來擦去。舊刀片要用來刮掉頑固汙漬,如油漆、膠水、水彩筆跡、陳年口香糖以及其它不明黏著物等。
「辛辛,我有點想哭,我一下車一進這個臥室,就開始想我原來的那個家。」
錢慧辛半跪在地上跟一塊口香糖較勁,她聞言頓了頓,屈指向上託了託眼鏡,說:「咱們彼此就當對方不存在。你想哭專心哭你的,待會兒我把這裡擦乾淨,就去幫你媽收拾廚房。」
錢慧辛很酷地說完這句就繼續幹活了。不過直到十分鐘後關門出去,她都沒有聽到床上有什麼動靜兒。她的倒黴朋友王術筆挺躺著,不聲不響,被單一直蓋到額頭上,跟具僵直的屍體似的。
……
半夜淅淅瀝瀝下起了雨,王術被尿憋醒,心浮氣躁地出門去院子裡上廁所。
——「三秋」這個老破舊區域廁所基本都建在院子的某個角落裡,且家家都是蹲便。王戎跟王術說,這已經panpan是改造過的了,最起碼乾淨能沖水,而且沒有異味。她小時候跟著楊得意來這裡時,那可還是旱廁,使用感別提了。
王術上完廁所關掉廁所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