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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傅文鈺知道,這一次,一定會不一樣的。
果然,待到蘇小姐撫琴完畢,人群裡皆是讚嘆,卻只聽一聲冷笑十分突兀:&ldo;也不過如此罷了。&rdo;
蘇萍兒素日在京城名媛圈裡,雖然比不上傅文牡的盛名,但也是驚才絕艷,數一數二的名門閨秀,她當下臉色一紅,語氣亦是十分不滿,面上倒是勉強笑道:&ldo;早聞傅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都是拔尖的,不若今日指點一二。&rdo;傅文牡平日巴不得樣樣都超過人家,在琴棋書畫上花的時間都差不多,這個蘇萍兒卻是很有側重,專攻琴技。在琴技上面,她早就不服氣傅文牡了。
傅文牡學藝的時候得過傅青的親自指點。傅青曾告誡她,高手拼藝的時候,憑藉的便並非是技巧而是名氣了。因為聽眾們往往會偏心那些名氣高的,而名氣這個東西呢,虛無縹緲,人們聽到的看到的越少,便會越趨之若鶩。是以傅文牡雖是個慣愛出風頭的,卻很少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如今眼看蘇蘋拔了頭籌,想到一會兒傳到外面去的,都是是關於蘇萍兒,年若風之類的好話,李琮之流,只會半點不知自己的好,一心都纏綿在那些庸脂俗粉上了。她心中頗不是滋味兒,於是神情倨傲地站起來道:&ldo;那我也便彈一曲,讓蘇妹妹多多指教了。&rdo;
傅文牡彈的是首《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傅青既然有心將她往皇室裡送,這些增添情趣的詞曲自也是教了不少。當然,詩經裡的歌詞已經是極限了。當日傅文牡學的時候並未真得精髓,今天被李琮的移情別戀一刺激,倒是彈出了纏綿之意。
她本來技藝就不錯,如今情藝交融,加之很少有人聽她撫琴。雖然單論琴技她比不得蘇萍兒,可聽眾的讚嘆卻顯然比蘇萍兒的更多。
傅老太太在一片誇讚聲中自覺得了臉面,把剛才對傅文牡的不豫拋去了幾分,遂笑道:&ldo;這丫頭,也不知道啥時候學的。&rdo;自有一幫會說話的貴婦上前幫腔道:&ldo;還不是傅老太太教導的好。&rdo;&ldo;傅家幾個小姐都是冰雪聰明的,有傅老夫人風範!&rdo;&ldo;京城裡這琴技,傅大小姐若稱第二沒人能稱第一了。&rdo;
華陽公主只瞧著傅文牡十分地不順眼,當下冷哼一聲:&ldo;我聽著還是蘇丫頭彈的好,也不知你們耳朵怎麼聽的!&rdo;
她似是有心為難似的,隨手褪下一個羊脂玉鐲子說道:&ldo;這本是齊國得來的,先皇御賜之物。這麼著,咱們評出個一二來,看看這鐲子該給蘇丫頭呢,還是給了傅丫頭好。&rdo;
眾人一時怔住。傅家和華陽公主府的聯姻還並未公佈,大多數人不知其中的彎彎繞繞,她們還一直以為,因了李琮是傅老太太的外甥,華陽公主多少高看傅大小姐一眼呢,卻怎知華陽公主很是不喜歡她的樣子。
彈琴好壞本是小事,可華陽公主這一鬧,大家卻是左右為難,兩邊都不願得罪,只得神色訕訕。
彼時彼刻,只見一妙齡少女盈盈站出,笑著說道:&ldo;公主這就要選嗎?不如等大家都表演完了再定如何?&rdo;
這少女在一片麗色當中,容色不過平平。但她一雙眸子,晶瑩閃亮卻又透著一股清冷睿智,那不慌不忙,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氣度,倒顯得頗為奪目。
華陽公主看了半響,還是旁邊的嬤嬤提醒,方才知道她就是傅家的七小姐。華陽公主道:&ldo;怎麼,傅七小姐也有拿手的技藝?&rdo;她知道傅文鈺是傅家庶女,技藝平平,語氣便帶了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