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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生指上
鬥角簇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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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訝,見他端著茶盅回眼看過來,身後的視窗中,一盞偃月高掛,月光澆頭,他微轉著下頜,眼尾溢位淡淡的光,嗓音清冷,咿呀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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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似月鉤樣
白如雲子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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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爺們兒唱戲捧角兒是一絕,逢紅白喜喪,做壽年節,動輒就拉茬兒舉辦堂會,人人擺個身段都能來上一段兒,湛湛戲聽得多,不得不承認他聲口兒很妙,反串的是女腔,卻沒有一絲衝突,換做其他人,男相女唱,不扮上妝容,樣子八成慘不忍睹。
他不一樣,唱腔跟他的姿態很搭,風度翩翩又不失柔媚委婉,不過是一首關於熱餑餑的民謠,脫去浮層的顏色脂粉,也直把風花雪月唱進了骨子裡。
她看不透這個人,這跟他先前的出入太大了,事後多年,每每回想起這個月夜,他就是從這個時候起,在她命途裡打上了烙印,至此從未曾再磨滅。
一曲作罷,湛湛不知做何反應,總不好教人冷場,由衷蹲個身讚嘆,&ldo;王爺唱的真好,奴才可遠遠不勝您。&rdo;
他提唇打了個嗤,&ldo;不敢當,唱的再好也沒你龕兒大,請著都不動,真把自個兒當角兒了,什麼臭脾氣,唱個曲兒就是看輕你了?&rdo;
湛湛被他訓得臉紅脖子粗,連連欠著身陪不是,&ldo;王爺教訓得是,是奴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錯怪王爺了,王爺您見諒。&rdo;
瞧他臭著臉色還沒有緩和,又巴巴為人添了杯水,&ldo;王爺消消氣兒,您要是想聽人唱曲兒,外頭隨便找個地方打一茶圍,請人店裡的姐兒彈唱豈不是更自在,何至於捧奴才的面兒,是奴才小心眼兒會錯您的意了。&rdo;
誠親王聽著手一頓,眼眸微縮起框住她,冷下聲詰問:&ldo;你剛說什麼?&rdo;
打茶圍說的是多人逛妓/院,拉妓子陪著喝茶,飲酒或者彈唱,以此來助興兒,京城裡有錢有權的主兒都愛這麼消遣,聽人說誠親王還沒有納福晉,即便有了家室,該玩兒女人的主兒還不是照玩兒,用爺們兒們自個兒的好聽話來說,都是應酬。呵呵。
湛湛沒想過他能是個例外,不過聽人口氣,誠親王私下裡似乎沒這個嗜好。
似乎把人給得罪徹底了,他冷冷落下茶盅起身朝她踱過來,湛湛慌忙趨著步子後退,後腰撞到灶臺才止住,他把她困在灶旁的旮旯裡,降下視線問:&ldo;你是這麼瞧我的?&rdo;
她抬起頭差點撞上他胸前的龍頭繡,忙向後趔著身子,胳膊撐在灶臺上,昂起臉兒磕磕絆絆地道:&ldo;不,不奴才跟您開玩笑吶,您千萬別當真&rdo;
&ldo;姑娘家的,沒個規矩,往後不能再說這種渾話,聽見沒有?!&rdo;
湛湛嚇得一抖肩,自覺方那些話說得確實有些越界,忙點了點頭應是,他斂下目光在她眼前停留了一陣不再追究,欺下身過來,她抖了大激靈,頭髮根全直刺撓的慌,攥著手縮排牆角。
他幾不可聞地哼笑了聲,抬手開啟她身後的鍋蓋,越著她肩頭看向內,&ldo;倒是個有良心的,知恩圖報,拿餑餑謝人家,打算拿什麼謝我?&rdo;
湛湛險些被這話給噎一跟頭,合著他一早都在了,&ldo;王爺,&rdo;她低下頭吶吶道,&ldo;您這行徑可不光彩,您身份貴重,挺大個爺,怎麼好意思聽人壁角呢?&rdo;說完忙補上一句,&ldo;奴才說的都是實話,您不喜勿噴。&rdo;
鍋裡的熱氣升騰逐漸隔開兩人,誠親王嘴角抽了一下就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