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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頎抬了杯盅，撥了撥茶蓋低頭飲茶，&ldo;瞧這話說的，我也總不能天天搶人家昇平署的飯碗，況且湛湛聽過我開嗓，我對她沒什麼好瞞的。&rdo;

這下可把湛湛鬧了個大紅臉，面對泰安公主的追問和眾人好奇打探的目光，她回憶起之前的那晚，誠親王坐在她家灶房，臨演的那曲餑餑兒歌，風華和霽的樣子逐漸跟眼前的他重合。

&ldo;是唱過，王爺唱曲兒很好聽來著。&rdo;她沒有袒露過多的細節，只一句話簡單概括了。

這話聽起來背後大有文章，一個親王私下裡竟然給福晉唱小曲兒，簡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皇后探過身來，悄悄地問，&ldo;咱們家這位王爺，人前這麼關照你，背後應該對你也很好罷？宗室的爺們兒們當著人面兒都管自己家的叫福晉，允頎這張嘴，不害臊的很！&rdo;

湛湛瞧著對首那人，懵懵的頓了下頭，要是讓她皇嫂得知昨晚發生的事情，恐怕對他們兩人感情的評價就是另外一番說頭了。

他抬眼接觸到了她的目光，只一瞬便偏轉了過去，湛湛心裡無端空落落的，他嘴上說的再好聽，大概也只是在裝相兒，盡力維持他們之間的那場交易，她在他眼裡算什麼，說到底也就是籠絡兵權的工具。

允頎垂著望著杯口的茶葉浮浮沉沉，她很聰明，絲毫不露怯，把誠親王福晉的身份飾演的很到位，甚至跟他合演了一出夫妻篤愛的戲碼。頭一回，他的心裡沒了著落，他隱約的希望她的配合之中包含著些微的真情，又恐真相會讓人失望。

瞧他們真有點情深意篤的意思，太后比任何人都高興，&ldo;還沒問湛湛想聽什麼戲呢？&rdo;

湛湛忙回過神應道：&ldo;奴才聽什麼戲都好，但憑兩位老主子做主。&rdo;

這是當下最合規矩的回答，晚輩得時時孝敬長輩，捧主子們的面子，太后不再勉為其難，笑道：&ldo;我跟老祖宗戲單裡多擬兩場戲，到時候你們看看想聽哪出兒，隨便點。玩兒的嘛，大傢伙兒都別拘著才好。&rdo;

&ldo;那奴才就不客氣了，&rdo;皇后笑道，&ldo;奴才點一出《夜奔》。&rdo;

太皇太后含著翡翠咀子的湘妃竹菸袋，嗔道：&ldo;就沒見過你這麼鬼機靈的，到底是你想聽，還是傍著太后的口味，討人家的歡心？&rdo;

泰安公主嘖嘖稱奇，&ldo;誰家的醋罈子打翻了，惹老祖宗吃酸了？我也學學咱們家皇后主子，明公正道的做回狗腿子，點出兒老祖宗最喜歡聽的《武家坡》。&rdo;

活落眾人都跟著笑，笑完一陣到底沒有放過湛湛，太皇太后道：&ldo;允頎福晉也點一出兒吧，本來就是借著你們新婚的由頭開的戲，自個兒也點一出湊個興兒也好。&rdo;

既然太皇太后發話誠懇相邀，再拒絕的話就太過不識情面了，湛湛也是摸摸腦袋現拎的主意，&ldo;兩位主子點的都是武戲，奴才點一出文的&rdo;

話說到這裡眾人已經有預感了，等她說出《思凡》兩個的時候，都忍不住鬨笑起來，皇后樂不可支的看向允頎，&ldo;瞧瞧，這位主兒才會捧人呢！誰的面子她都不肯賣，專等著給咱家三爺當傍角兒，欺負我們家的爺們兒不在場，只能聽你們夫妻倆恩恩愛愛演雙簧是吧！&rdo;

泰安公主抬肘捅她，&ldo;你還有臉埋汰老祖宗，這話真得讓我皇帝哥哥仔細聽聽，他呀娶了一位醋缸。&rdo;

皇后佯裝皺眉，&ldo;公主出嫁前可沒這麼伶牙俐齒，我尋思你們家那位平南王爺得都多慣著你，活活把人給養刁了！&rdo;

她們在下頭逗牙籤子說樂，長輩們都笑吟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