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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湛把手交給他各自披了斗篷，沿著王府外圍的夾道慢慢踱步，冬日裡天黑的早，月紗蒙面，有層微涼的觸感。

他偏臉看過去，她的燕尾靠了過來棲息在他的肩膀上，&ldo;王爺，臨成這案子是不是跟皇上遇刺一案有牽涉？&rdo;

每次他苦於怎麼告知她某件事時，她總是能一馬當先突出重圍，先幫他化解那種千言萬語壓在舌尖卻難於啟齒的矛盾。

第79章 眇乎小哉

他沉默了許久，才把案情的審議經過告訴她，&ldo;……事後刑部提牢廳主事沈自翁設法從刑部督捕司檢視到了今天三法會審的筆錄，以此還原出來的審案過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偏差。他這個人還是有幾分能耐的。&rdo;

湛湛眼睛裡的月露暗沉了下去，乍聽刺殺皇帝的兇犯是雲南學政上選拔/出來的學官，她心中唯有震悚，&ldo;這麼說，背後的主謀直指雲貴總督跟泰安公主了……王爺，我大伯這人是否有妄殺皇上的歹念不好說，可是泰安公主應該不是那樣的人。&rdo;

誠親王搖頭，&ldo;這件事情應該跟雲貴總督還有平西王沒什麼幹係。湛湛，你還記得昨兒晚上咱們回家的路上我跟你提起的那盞燈籠麼？&rdo;

她點頭，&ldo;正是那盞燈籠把武英門侍衛調離崗位的。但是那盞燈籠後來卻憑空消失不見了。&rdo;

&ldo;根據郝曄所說，當時他跟臨成是用積雪掩蓋那盞燈籠以後踩平壓實了的，怎麼可能消失的一乾二淨，分明就是事後有人返回原地故意銷毀了這個證據，刑部那套燈籠有可能因為氣候原因被風颳走的結論，是基於郝曄親眼目睹那盞燈籠的事實之上推測出來的，可若沒有郝曄這個人證，刑部會相信臨成是無辜的麼？&rdo;

經過他的一番提示，湛湛醍醐灌頂一般的清醒下來，兩人停下步子，她把深陷於他玄狐斗篷的臉頰抬了起來，&ldo;如果郝曄當晚沒有從斷虹橋經過，那盞燈籠消失以後，就沒有人能為武英門侍衛們證明，他們是因為救火的緣故才疏於救駕了。&rdo;

&ldo;湛湛，你有沒有覺得有個地方太過巧合了？&rdo;誠親王面對她，掖了掖她斗篷的領口，&ldo;武英門侍衛昨晚全部都趕往小樹林救火了，倘或當時門上能留下一兩名侍衛看家，皇上遇刺這件事情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rdo;

湛湛怔著眼，&ldo;我不明白王爺什麼意思？那譚宗銜既然看到皇上出現在寶蘊樓，這對他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就算武英門上真的被留下兩個人把守，他可以選擇不在武英橋北動手，橋南兩側都有樹林遮掩，他在橋南動手也未嘗不可，橋南離南面的乾肉處，激桶處距離也不近，動手時也不容易被發現。&rdo;

&ldo;所以說，&rdo;誠親王道：&ldo;武英門並不是東面這條路上譚宗銜一定要埋伏的地方，但是臨成卻是必須要調開的人，因為他是武英門侍衛領班，發現火情，他身為頭目，不可能不親自去檢視。&rdo;

湛湛打了個寒顫，&ldo;王爺的意思是，失火這件事情本就是針對臨成所設的局。&rdo;

誠親王眼神複雜的望著她，點頭道：&ldo;就像刑部案錄上所說的那樣，皇上從寶蘊樓回養心殿有兩條路可走，如果按原路返回，勢必經過回緬學館後廂，而學館又位於武英殿內，這個過程中出事，武英門侍衛救駕來遲要受牽連，如果皇上選擇從武英殿門前走，武英門侍衛救駕來遲，更加要受到牽連，像方才你說的那樣，就算失火後武英門上留有侍衛把守，譚宗銜退而求其次，再不濟也可在武英橋南動手，甭管哪條路哪處地方，在皇上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