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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陪站的刑部提牢司主事沈自翁瞧著他這位上司滿臉的怔愣,不待他開口,誠親王已經撂下他們胯馬遠去了。
寅時三刻的西華門,風聲長嘯,殿簷脊翅在大雪紛飛中瑟瑟發抖。郝曄在門上筆貼式的招呼下記了名,跨出了宮外。
一人兩肩滿載霜玉,倚宮牆的側畔而立,看樣子等候的時間不短了。&ldo;呦,&rdo;他飲風而笑,&ldo;三爺也有專程等我的時候,打刑部那頭過來的?臨成怎麼樣?&rdo;
&ldo;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rdo;誠親王眼眸泛寒,等他走近一些問:&ldo;武英門上有沒有姓丁的侍衛?&rdo;
郝曄面容端肅下來,紫禁城的宮門眾多,對於常人來說各門上的侍衛可能認不大清,對於他們侍衛處的人來說不一樣,各宮門傍晚下匙前要組織傳汛,每月到錢糧處領俸祿相免不得要碰面,就算彼此之間關係談不上熟絡,逢面能叫的出對方的名諱,這是最基本的禮數。
他略做回憶道,&ldo;他們門上好像是有個姓丁的,叫丁勉,你問他做什麼?&rdo;
誠親王簡略把他方才在刑部跟臨成的對話,還有那封信的內容講給他聽,&ldo;年三十皇上遇刺那晚,他們刑部就已經搜查過武英門內的所有殿所,當時一無所獲,隔了一天再次搜查,那封信就出現了,張冠李戴這麼一說,臨成應該指的是有人在往他頭上潑髒水,既然是能接近他往他刀鞘裡塞信的人,多半是他們門上的侍衛。臨成在我手背上寫了一個&ldo;丁&rdo;字,他應該對此人有所懷疑吧,對所以我才這樣問你。&rdo;
郝曄看向他道,&ldo;那麼此人應該就是三十兒往上縱火,然後又銷毀那盞燈籠的人了,畢竟譚宗銜行刺皇上之後,並沒有時間回頭去處理那盞燈籠。&rdo;
誠親王點頭,&ldo;這點我也想到了。這個丁勉應當就是譚宗銜的同夥。&rdo;
郝曄透過紛落的大雪注視他,&ldo;你來晚了一步,臨成今晚上被刑部帶走之後,武英門上的侍衛已經全部被裁撤了,暫時從西華門,熙和門上的侍衛中挑了幾名替補。這個丁勉如今已經不在宮裡了。&rdo;
誠親王唇中撥出一口冷氣,出了宮再找此人八成是沒什麼指望了。皇帝怎麼可能讓這個有一定風險證明自己才是背後主謀的人證被人找到?
&ldo;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試試,唯有把他找到,才能證明臨成的清白。&rdo;
可能因為風聲太大遮蓋了誠親王的音量,這話聽上去實在沒什麼底氣,&ldo;三爺,&rdo;郝曄側頭撲著肩頭堆積的雪片,&ldo;這件事兒既然臨成是被冤枉的,那麼就說明雲南那邊也是被冤枉的,既然主謀另有其人,能在紫禁城裡下這麼大一盤棋,同時調動譚宗銜跟丁勉兩個棋子偽裝敵手調兵遣將,反客為主的假象,這樣的人絕非等閒之輩,三爺心裡應當清楚此人是誰。&rdo;
誠親王側過身,目光越過宮牆往東北養心殿的方向看過去,唇角微提打了個嗤,&ldo;猜倒是沒那麼難猜,有幾人能信?又如何才能拆穿?&rdo;
目前看來,跟皇帝較量確實沒什麼勝算,郝曄微嘆,&ldo;這件事根本不敢深入細想,誰知道那位從何時起就開始佈局了,湛湛知道麼?&rdo;
&ldo;知道,&rdo;談到湛湛,他冷峭的神色才柔和下來,&ldo;畢竟事關馬佳氏的生死存亡,她有權利知道內情。&rdo;
郝曄道,&ldo;眼下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初三三法司再次會審,我的證詞已經沒有任何說服力了,雲貴總督那封信是無可辯駁的證據,等同於說臨成夥同雲貴總督謀殺君主的罪名事實上已經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