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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皺眉:「有什麼人,我們都是被都督除名後去查的。那個劉狗官一直和那個原胖子曖、昧得不行,我看當初那交易,這原胖子肯定在其中,還作用很大。」
晏傾搖了搖頭,輕輕說:「這真是奇怪了。」
鍾離問:「奇怪什麼?」
連徐清圓都是想了一想,才問晏傾:「清雨哥哥是覺得原永出現得巧妙,跟我們搭話得巧妙,木言夫人死得巧妙,才覺得奇怪吧?是否小錦裡和刺史勾結呢?若是小錦裡和刺史勾結,小錦裡挪用錢財,去幫劉刺史填商人那個口子,那便可以解釋木言夫人為什麼被滅口了。」
她蹙眉:「如此一來,確實很奇怪。一切都圓上了。像是有人故意布了一個局,就為了把這個案子圓起來。」
晏傾安撫她:「百密一疏,人間行事,很難靠計劃就盡在掌握。細枝末節的疏漏,一定會暴露背後的真正東西。比如,我們找到了《九歌》,找到了喬宴。」
鍾離:「你們在說什麼?是在說官商勾結這個案子嗎?晏少卿你是真的會幫我們弟兄討回公道吧?」
晏傾頷首:「自然,劉祿已經觸犯律法,罪無可赦。除非天子親口赦免,誰也救不了他。」
鍾離不安:「可我聽說長安有大人物……」
晏傾:「休要信什麼長安有大人物可保他性命這樣的話,我大理寺非是擺設。凡入我案前之案,絕無脫罪可能。鍾郎君放心。」
鍾離看著他眉目間的清朗洌冽,目若冰雪,這時方有些信這位斯文書生一樣的人真的是大理寺少卿了。
晏傾轉話題:「鍾郎君可知道盜戶?」
鍾離:「哦知道,養虎為患,養賊為寇。比如那個大柳村,就是官衙養下來、現在卻沒法除掉的。怎麼了?」
徐清圓柔聲:「官衙連你們都能除名,都能對付,為何不下猛力除那些盜戶?分明是雙方有默契,有合作。」
鍾離對盜戶並不感興趣。
但是徐清圓這麼說,他禁不住望著她的眼睛,連聲誇:「露珠妹子就是冰雪聰明。我當初救你時,就覺得你勇氣可嘉,敢擺脫自己那豺狼一樣的夫家,來蜀州找你兄長……露珠妹子是當時怕人多口雜,才不告訴我們晏郎君是你義兄的吧?
「你二人是怎麼結拜兄妹的啊?」
誠然,徐固的案子鬧得很多人知道,但那僅限於文人墨客、上流貴族之間茶餘飯後的談資。如鍾離這樣的底層軍人,環境所致,他們壓根不認識誰是徐固,更罔論徐固的女兒了。
而鍾離更是堅定地一直認為兩人是兄妹。
徐清圓啞口無言,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和晏傾的關係。晏傾在這時開口:「那鍾郎君聽說過喬宴嗎?」
鍾離沒好氣地看向晏傾,不知道此人怎麼回事。他每每和露珠妹子說句話,這人就要一板一眼地談正事,讓人無法拒絕。
露珠妹子跟著這麼無趣的兄長,真是遭罪了。
但是鍾離又不能不回答晏傾的正常提問:「喬宴這名字,有點兒耳熟。」
晏傾解釋:「他是蜀州前刺史。」
這麼一說,鍾離就恍然大悟,想起自己為什麼覺得耳熟了。
他精神一濟,正要大說特說,卻突然想起這些風流韻事,被徐清圓這樣嬌滴滴的大家閨秀聽著不好。
他為難地看眼徐清圓。
徐清圓對他露出一個笑:「我知道喬郎君和前木言夫人的那點兒風月之事。」
鍾離因她的笑而面紅,情緒更加激盪。
鍾離甚至腰背都挺直了。
晏傾不動聲色地看著,看眼徐清圓,再看眼鍾離。他心裡浮起一根刺,極為不舒服。男未婚女未嫁,這根刺已經堵在他嗓子眼,讓他百般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