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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傾微微笑了一下,溫和說:「不急。聽聞刺史要為兒子娶妻,本官不是喬宴那等嚴厲之人。每年只有年初才會對天下官員進行調遣,離那時候,尚有兩三個月。
「劉刺史安排好蜀州一切,我們到時一同入京不遲。」
劉祿全身震動,聽得虎目瞠淚。
他感動萬分,當場要再次跪,被晏傾拒絕後,他低頭拿袖子抹淚,哽咽連連:「常聞少卿鐵而無私,辦案嚴苛,今日才知竟都是誤傳。少卿這般為老朽著想,給老朽時間安排好家中一切事務,老朽、老朽感激不盡!」
晏傾淡淡敷衍兩句。
說話間,他目光忍不住再看了徐清圓一眼。因徐清圓正與他身後的風若用眼神交流,一來一往,頗為詭異。
他忍了半晌,才當做沒看見。
但他轉向徐清圓說話時,語氣略有幾分生硬:「徐娘子,昨日不是說要與本官一同出門嗎?今日這話可還算數?」
徐清圓一驚,對上他目光,因為自己被抓包而略尷尬。
劉祿則吃驚:「怎麼,二位要出門?可是府上哪裡招待得不好?不如我派人……」
徐清圓急急打斷:「不必。」
她奔到晏傾而前,在所有人凝視下,一橫心挽上了晏傾手臂。
除了風若滿意點頭,其他二人都呆住。
包括被她挽住的晏傾。
徐清圓心跳如擂,不敢看她清雨哥哥垂頭看她的眼神,她對劉祿閃爍其詞:「我、我在府中待得有些不自在,想出門玩一玩。晏郎君之前也答應過我……」
如此扭捏,如此小兒女情態,劉祿再看一眼被她挽著的晏傾——晏郎君垂著眼,既鎮定又尷尬,細看之下,晏郎君方才還蒼白無比的臉色,此時都染了淡淡紅暈。
劉祿覺得自己明白了一切,微笑:「那老朽就不派人打擾二位了。只是這位風郎君……」
風若抱臂:「我自然也有眼色,不會跟著礙眼啊。」
晏傾斥:「風若!」
他低頭看一眼徐清圓,微微推了一下她抱著自己手臂的手。然而她也許是緊張,挽得更緊了。
她抬頭求助地看他一眼,眼中波光粼粼,晏傾只好沉默地任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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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這樣維持著一副彆扭的親近姿態,離開刺史府。
一路走著,待窺探的僕從看不見了,徐清圓才緊張地小聲說話:「對不起,晏郎君。但是我們必須出府,刺史那老頭子總是盯著我們,還想派人跟蹤我們。若我不作出和郎君親暱、只想與郎君二人同行的樣子,他必然不善罷甘休。」
晏傾低聲:「我知道。」
他心想原來如此。
他問:「你約我出門,是要帶我去哪裡?」
徐清圓反問:「其實清雨哥哥……不,是晏郎君也不相信劉刺史說的話對不對?我想帶哥哥,郎君去見一見鍾大哥,聽他如何說。」
她擰眉:「我總覺得這劉刺史瞞了很多東西。他迫不及待地要戴罪入京,像是有其他心思似的。他犯下這麼大的罪,又是官商勾結,又殺害平民,還涉及軍方,這麼大的罪他全挪到自己一人身上,還迫不及待認罪……也許是我猜錯了他品性,但是尋常人不會像他這樣吧。」
晏傾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不再將關注放在她挽著自己的手上。
他慢慢說:「你說的有道理,我與你想的相同。當一人爽口認下已經極為嚴重的罪名時,很大的可能,是他在掩藏更可怕的一樁罪。
「可我暫時想不出來,他現在犯的案子已經如此嚴重,很可能進京後便人頭不保。這麼大的罪他都敢擔,他隱瞞的罪得有多大?難道整個蜀州官員都要因此下馬?難道涉及中樞政局,有人逼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