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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海棠就被房間外的說話聲吵醒,她半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看時間,八點都沒到,不知道母親在跟誰說話,很熱情的口氣。
起床更衣完畢,她懶洋洋地走出去,狹小的客廳裡已經安靜下來,桌上擺著母親早已置備下的早點。
「媽,剛才誰來了呀?」
「早們對門的房子租出去了。」母親喜盈盈地說,「這下你師傅可了了樁心事啦!」
「哦?是嘛!」海棠也高興起來。
她們住的這棟老式住宅是喬鳳雛的資產,房子雖舊,卻是獨門獨戶,勝在幽靜,分上下兩層,喬師傅獨自一人住在樓上,樓下的兩戶則長年外租。
海棠跟她母親佔了左手的一間,對門那間原是一對夫婦所租,去年秋天辦理後,就一直空著。喬師傅不止一次的嘮叨過,倒也不全是為了那幾個租金,他一輩子沒結婚,別說子嗣,連個可以走動的親戚都沒有,人老了最怕孤獨,所以樓下缺了一戶後他就總耿耿於懷,希望早點能把它填滿。
海棠翹著蘭花指捻桌上的包子來吃,「這回搬來的是什麼人呀?」
「一個小夥子,人長得挺精神的,嘴巴也甜。」母親樂呵呵的,也不知道在高興些什麼,見海棠沒洗漱就吃上了,頓時又把眉頭皺起,「你這孩子,都說多少遍了,刷完牙再吃,快去!」
海棠沒轍,撂下吃了一半的包子,從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漱口杯具和毛巾,踢踏著走出門去。
他們的房子沒有獨立的衛生和供水設施,所以洗洗弄弄都得去院子裡的公共水池邊。十多年來都這麼過來了,海棠沒覺得有多麻煩,只是在去過鄭家之後才有所領悟,原來人跟人的確是不一樣的。
要說她對蓉蓉有多小木,那也不見得,她從小深諳母親的教誨,明白「各人各福」的道理,蓉蓉有蓉蓉的幸運,而她也有自己的天地。
在那場主宰她命運的「偶然」發生之前,她的天地簡單而明朗:鋼琴、 親人、以及圍繞這兩者所延伸的世界。
三月的清晨,仍有些微凜冽的寒氣,在冷水的刺激下,海棠那縷從被窩中帶出來的惺忪感徹底被驅開,眼神清澈明亮,婷婷地站在晨光下,猶如一株含苞待放的荷。
她哼著小曲兒回來時,發現剛才還緊閉的對門此刻已敞開,裡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好奇地在門口探頭探腦。
一個瘦削的身影半弓著腰,腦袋整個兒鑽進了窗前的桌子底下,嘴裡發出含糊的嘟噥自語。
「你在找什麼?」海棠忍不住發問。
那人聞言立刻直起腰,回身看向門外,目光與海棠的乍一碰撞,便是一怔,片刻,才指了指頭頂的燈泡道:「找這盞燈的控制開關。」
海棠撲哧一聲笑起來,輕鬆邁步進去,將右牆桑垂下來的一根很不起眼的白繩子輕輕一拉,簡陋的白熾燈立刻閃亮。
「以前沒住過私房吧?老房子都是這樣的。」她半歪了腦袋,含笑解釋給他聽。
「謝謝啊!」年輕的男子白淨秀氣,笑起來時面龐上隱約可見兩處酒窩,平添了幾分單純的氣息,讓海棠頓生好感。
「客氣什麼,以後就是鄰居啦!哎,你叫什麼,從哪兒搬來的……」
如同所有喜好八卦的女人一樣,海棠很快就摸清了這叫何少冉的男孩的底細,他家在外市,上個月剛被此地的少年宮圍棋社聘來當老師。
「你會下圍棋?」海棠一下子神采飛揚起來,「我師傅也很喜歡,他以前還教過我,不過我不感興趣,每次跟他下都會輸掉,總也沒進步。這下好了,師傅有伴兒啦!」
何少冉聽著她一個人嘰嘰呱呱地說話,覺得她挺有意思,「喬師傅早就知道了,我們昨晚上還殺了幾局,可惜你沒在。聽喬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