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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都演起來。
她配合孔群青,二人漸漸相聊甚歡,大有一見如故的架勢。
孔群青雖然心機比表面上深沉,但也不是看不透。周窈發現他其實不太自信,說話語調溫潤,心裡的繁雜與悲傷都藏在眼底。
有靜凡大師的影子,只不過比靜凡大師更簡單,更好相處。
他有故事,但他不說,周窈也沒太大的好奇心,只要你不作妖,什麼都好說。
二人各演各的,竟聊得暢快淋漓。
得得。
桌角突然被敲了兩下,打斷二人的暢聊。
周窈轉過頭,撞入一雙試探的眸子。
「施主,晚課莫再曠了。」
靜凡大師說罷,緘默地轉身而去。
周窈有些蒙。
剛才靜凡大師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撕扯,波瀾不驚下洶湧澎湃。
他會不會因為她曠課打她手心?
周窈登時忐忑起來。
她三兩下扒完飯,招呼都不跟孔群青打,撒丫子就跑。
回三方院把上週自學的字帖統統檢查一遍,又把《心經》《壇經》《法華經》拿出來預習一遍,最後溫故《金剛經》《帝王術》的重點。
周窈生怕大師抽查她答不上,提心弔膽,去淨蓮院的路上躡手躡腳,趑趄不前,像個賊。
夏日溽熱,淨蓮院的樟樹如傘,遮蔽了許多天光,更加蔭涼。
周窈踮起腳尖敲靜凡大師的房門。
裡面沒聲。
她耳朵貼上去聽了一會兒:「大……師?您不在我就走啦……」
吱呀——
門霎時開啟,她身子前傾,差點倒在大師懷裡。得虧她武功高強,借著門檻那點力撥正身子,立正站好。
「大師下午好!」
大師此時就像個易燃易炸的化學瓶,見到她,眼中深海分明掀起微波,卻又凜聲道:「施主請進。」
哎?靜凡大師讓她進屋?
周窈偷偷掐一把自己的屁股,疼得眉尾直跳。
大師巋然不動,坦蕩無比:「外頭天熱。」
有道理。
周窈樂呵呵地走進屋,涼蔭蔭的。
桌子上放有剛打好的香篆,細長的銅香鏟靜靜躺在香爐一側,繚繞香菸徐徐盤繞而上。
這不是靜神香,冬末初春盛開的梅花般,冷冽的甜意。
「雪中春信。」靜凡大師見她似乎有興趣,解釋道,「按先人傳下的配方製成,味如冬雪中一點紅梅。」
周窈閉上眼感受一番,匱乏得誇讚:「好聞。」
淡淡的香菸中,周窈嗅得一縷自然的花香,她向四周張望,發現大師的床頭多了一青花瓷瓶,瓶內插有一束鮮嫩欲滴的梔子花。
梔子花清瑩墜珠,周窈微微恍神:這是她送的那株?不會吧。
靜凡大師的身影驀地擋住她的視線,遞給她一方小盒:「阿彌陀佛,施主,這對你的傷有奇效。」
傷?
周窈昨天太累了,今兒一早也渾渾噩噩,都忘了自己四肢還有傷,尤其是右手,被孔群陽碾破一層皮,當日還火辣辣得疼,小胳膊幫她上藥後她就忘了。
如今再看,依舊沒好,只是不疼了。
「我的傷不礙事。」她邊推託邊兀自拿出字帖,「上週我練了許多字,大師幫我看看寫的對不對。《帝王術》我也粗略聽小胳膊念過一遍,一句話都沒聽懂。」
她坦誠相待,虛心請教,和他說話小心翼翼。
靜凡心裡有些不稱意,手裡的藥膏無處安放,只能放在桌上,手緊緊攥著數珠,胸口很緊,有些喘不過氣。
「施主與孔施主很聊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