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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

驀地從速寫本里抬眸，桑萸呆呆望著顧寅眠。

他臉偏向窗的另邊，好像不想讓她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空氣結冰。

顧寅眠全身僵硬，他麻木地望著窗外。

雙目卻失了焦距。

沉默如此冗長。顧寅眠忽地自嘲輕笑，小姑娘肯定嚇傻了吧？是不是滿腔憤怒滿腔怨恨？

他不敢回頭看她的面色。

顧寅眠狼狽地閉目道：&ldo;雖然抱歉，但我並沒有後悔。桑萸，我願意承擔任何後果，無論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我絕不會勉強你。&rdo;

她會離開他嗎？

顧寅眠並不確定。

心口像被利齒齧咬撕碎般，疼痛入骨。

春光那麼明媚，只有他一人身處寒冬臘月雪漫天，像是在等待最終的宣判……

漫長等待裡，他身後那微微哽咽的聲音說：&ldo;我當然要懲罰你。&rdo;

顧寅眠嗯了聲，笑裡藏著痛楚：&ldo;好。&rdo;

&ldo;不管我說什麼，你都接受嗎？&rdo;

&ldo;嗯。&rdo;

&ldo;真的嗎？&rdo;

&ldo;真的。&rdo;指甲嵌入掌心，血肉模糊，顧寅眠卻感覺不到絲毫痛楚，他做好準備了。

桑萸望著顧寅眠，眼底笑與淚並存。

她以為她還要等這一天等很久……

其實她早就不生他的氣了。

壓下哽咽，桑萸定定望著顧寅眠背影：&ldo;好，我要你這輩子都不許再騙我，還要你這輩子都喜歡我，每天每天都喜歡我，你對我的喜歡，只准多，不準少，做得到嗎？&rdo;

顧寅眠：……

時間彷彿在這瞬間停止。

不可置信地望著眼眶紅紅的小姑娘，顧寅眠薄唇翕合，卻吐不出半字。

&ldo;拉鉤。&rdo;桑萸用手背揉走眼角淚痕，她杏眸圓睜，瞪著他說，&ldo;顧寅眠，你想好，同我拉鉤後，你說話便要算話了。&rdo;

顧寅眠想都沒想，他本能地伸出僵硬手指，與那圓潤小巧的指腹緊緊貼在一起，眼底滿滿都是欣喜與酸澀。

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自然要作數，一輩子都作數。

……

桑萸飛往異國的航班是週六。

週五，她與家人提前為顧寅眠慶祝生日。

春光下的庭院海棠花怒放，桑萸推著顧老爺子輪椅散步，祖孫倆說說笑笑。

&ldo;爺爺，等我到學校安頓好，會常跟您視訊通話的，您一定要按時吃藥訓練。&rdo;

&ldo;嗯嗯。&rdo;顧襄伯輕拍她手，笑得眼睛眯成條縫，&ldo;爺、爺爺，聽你的話。&rdo;

繞到草坪，桑萸望著燒烤架旁正為大家服務的顧寅眠，嘴角忍不住往上翹，明明是為他慶祝生日，他依然是最任勞任怨的那一個。

眉眼笑意再也藏不住，桑萸湊到顧襄伯耳邊，悄聲說：&ldo;爺爺，您一定要快些好起來，等我出國，您可要好好幫我監督顧寅眠，不許他拈花惹草，不許他做壞事，好不好？&rdo;

顧襄伯聞言怒目，中氣十足地吼：&ldo;他敢？&rdo;

桑萸：……

顧寅眠挑挑眉，朝他們投去淡然的目光。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