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虛實(第1/4 頁)

“所以，我真的存在嗎？我的故鄉，到底在哪兒呢？”

那魂靈的疑問在修格的耳邊迴盪，而在提出了這個關乎起源的問題之後，修格便看見，那另外一個自己懸浮在了半空中，他就這樣呆呆地望著牆面上懸掛著的黑色太陽海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

修格當然是知道“心魔”這種概念的。

只不過現在，他並不是非常確定這個出現在面前，且以另外一個自己的面貌與身份發起對話的靈魂究竟是自己的“心魔”，還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而且，無論對方究竟擁有著何等身份，從他口中丟擲來的問題，都根本容不得修格忽視。

只不過修格確實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樣一個時刻，如此突然地面對如此經典的提問。

“我想，現在應該不是解決這種哲學問題的好時候吧？”

念頭從修格的腦袋裡一閃而過，他朝著那漂浮的魂靈靠近了一點，正要開口說話，卻見對方突兀地轉過了身，一雙修格熟悉但卻無比空洞的眼瞳看了過來。

這一次，對方並沒有張嘴，但之前那個聲音卻清晰地在修格的腦內迴盪了開來。

“這並非什麼哲學問題，而是我們需要直面的真實。”

很顯然，正如忒修斯能夠讀到修格的思想一般，眼前的魂靈同樣也共享著他腦海當中的一切。

面容慘淡的魂靈朝著修格的方向逼近了些許，他的聲音繼續在修格的腦內迴盪。

“這些問題……就和你看見過的那輪黑色太陽一樣，無比真實，我們遲早需要面對它的……我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因此註定無法繞開它，如果我們不能得出這些問題的答案，那麼我們便不足以做出往後的決策。”

聽著這些話，修格忍不住反問道：“你是忒修斯？”

魂靈仍在靠近，他的雙眼呈現為濃郁的兩團漆黑，宛若那懸掛在後方牆壁上的黑色天體，在短暫的停頓後，他的回答在修格耳畔響徹。

“我是你從來不曾擁有的過去。”

冰冷的話語如同尖鎬般一下下地敲擊在修格的精神世界當中，令那已經成為修格意識基礎的巨大圓盤嘎吱作響：“也是你那被塑造而成的記憶。”

“……”

當這句話傳來，修格只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少了一拍，對於自身意志的掌控也斷開了一瞬。

也就在這個短暫的瞬間，他那一直維持在正常狀態當中的精神海洋當中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有什麼東西正在斷裂。

那是位於修格精神海洋最底層的基礎，是由無數情感、記憶與思想沉積堆疊而成的“岩石”與“冰川”，它們本該如同緊鎖的保險庫一般堅固、嚴密，但那怪異的話語卻彷彿成為了開啟那保險庫大門的鑰匙。

隨著第一條縫隙的出現，大面積的崩裂開始了，劇烈的疼痛從修格的精神深處迸發而出，從這些裂縫當中噴湧出來的，不僅僅只有修格擁有的一切記憶，同時還有一些他自己過去從未碰觸過的奇異色彩。

正如那魂靈所言，這是修格必須去面對的真實，是過去一直被層層疊疊的認知與記憶所掩蓋起來的真實。

修格從來沒有想到，在他自以為的那份“記憶”背後，竟然會藏匿著如此隱晦的線條。

……

“嗚……”

伴隨著一聲悽慘的悲鳴，最後一隻試圖逃竄的暗淵獵犬被忒修斯身體上延展出來的陰影從牆壁的縫隙裡強行拽出，不等它掙扎，毀滅性的力量便洶湧而上，將其化作了細碎的殘渣。

這些殘渣並沒有被忒修斯浪費，在他的控制下，這些殘破的碎屑與一部分他自己的力量重新融合，並擁有了特殊的粘稠狀態，隨後，幾根觸鬚便將這些粘稠的陰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