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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南風給士族和皇族都留下深厚的心理陰影,他們都不希望出現第二個賈南風。羊獻容這個小綿羊般柔弱順從的花瓶皇后反而符合他們對皇后的要求。
所以,即使當初一手操控,把外孫女推到皇后位置的奸臣孫秀暴屍街頭,踩成一攤鼻涕,孫家滅族,羊獻容失去靠山,她的皇后位置依然不變,無人提出廢后之舉。
羊獻容對權力如避蛇蠍,就是害怕觸發了士族和皇族對先皇后賈南風的恐懼,恨屋及烏,要廢了她這個皇后。
羊獻容並不在乎當不當皇后,但是她若不當皇后,如何為清河的婚事做主?所以,她十分謹慎,避免觸怒士族和皇族。
長沙王曉得她的忌諱,但是,他又不想真的大權獨攬,什麼都自己拿主意,他還是希望在大事情上和皇室溝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和皇室生疏了,被人挑撥離間,說道:「既然皇后不方便,以後微臣就和清河公主商議。」
羊獻容想了想,如果拒絕長沙王,長沙王未免有想法,很多事情就是因溝通不暢而互相猜忌。她不便出面,皇帝更是個呆子,河東公主這兩年有多長進了,但因母親賈南風殺了楚王司馬瑋,長沙王不喜歡她。
唯一能夠拿出手的,只有清河。
羊獻容道:「就依大司馬所言。」
上元節燈會,清河還不知道她已經成為輔政的公主了,她和王悅在銅駱街和荀灌見面,三軍會師盡開顏。
何況清河還帶著荀灌最喜歡吃的摳門戎家的脆梨。
荀灌一氣啃了仨,還意猶未盡,三人漫無目的的逛花燈,難得閒暇時光。
荀灌像個猴子似的東張西望。
清河問:「你找誰?」
荀灌道:「我看看你姐姐和她『奶孃』是不是也出來玩了。」
去年這個時候,就因通緝犯孫會出來逛街,大鬧商裡,三人逛到一半就被卷進風波,提前結束。
荀灌心有餘悸,她不想再折騰了,只想好好過完新年的尾巴。
清河笑道:「放心吧,吃一塹長一智,他們兩個待在公主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會再出來惹是生非了。」
荀灌放心下來,「說起來,去年上元節風波是因有人刺殺司馬冏而起,這一年過去,司馬冏都死了。當年那個綁架你姐姐的崑崙奴面具刺客一直悄無聲息,他要殺的人已經死了,估計以後也不會出現,便成了一樁懸案,再也不知道答案。」
上元節刺囧案,因孫會為了救被崑崙奴面具刺客綁架的河東公主而主動頂包,成為了「刺客」,司馬冏已死,刺客肯定不會再出現了。
清河想起去年的上元節,也唏噓不已,「這一年發生太多事情,我差點把那個面具刺客給忘了。」
一直沉默的王悅突然說道:「我大概猜出那個面具刺客是誰了。」
清河荀灌齊聲問道:「是誰?」
王悅道:「我知道是誰,但是我沒有證據,所以,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
荀灌心裡貓爪似的,「王悅,你這個只說一半話的習慣很欠揍啊!你還不如不說呢。總是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真是太討厭了!」
王悅道:「那你就當我沒說。」
「你——」荀灌就要抓王悅逼問,清河攔在中間勸和,「莫要當街吵鬧了,這裡人多眼雜——你們去洛水邊,那裡人少,不會洩密。」
清河也很想知道刺客是誰。
可憐王悅被兩個女人推搡催促,又不好還手,「我沒有證據,不好說他,何況此人對你們沒有威脅,他應該只想殺司馬冏,為他家人復仇。小年那夜,他也出力頗多,保護帝後,現在舊事重提,終是不妥。此事就此揭過吧。」
清河荀灌齊齊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