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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冏道:「長沙王挾天子以令諸侯!其心可誅,快快隨我誅殺此賊!放箭!」
司馬冏一聲令下,手下彎弓射箭,長沙王指揮紅袖軍搭起盾牌陣防護,王悅駕車後退,箭矢咄咄紮在車廂上。
司馬冏起了殺心,他要連同皇帝也一起殺掉。
由於司馬冏的人數實在太多了,長沙王所掛帥的紅袖軍很快被壓回了西苑圍牆處,雙方圍繞著圍牆豁口開始了艱難的攻堅戰,場面一時陷入僵局狀態。
司馬冏看著自己十萬軍隊被堵在圍牆那裡動彈不得,遂分兵兩路,一半留在大司馬府,另外一半從正門出去,然後繞路攻打皇宮其他城門——此時紅袖軍正在集中兵力攻西苑城牆缺口,皇宮城門防守薄弱,攻進去之後,兩面夾擊,紅袖軍必定潰敗。
王悅和荀灌都在守城,以防止紅袖軍腹背受敵,他們往城下放箭,截殺透過竹梯爬到城牆上的侍衛。
清河和潘美人則組織了宮人將一桶桶冰水往下澆。
寒冬的洛陽城夜裡,滴水成冰,一桶桶冷水從脖子下面灌進去,不亞於被射了一箭,身體冰冷,手腳凍得麻木,連兵器都握不住。
眾志成城,兩萬人扛住了司馬冏十萬軍隊的第一波進攻,已是到了半夜,人困馬乏之時。
司馬冏見攻城不成,城外十五萬軍隊也遲遲不到,一時焦躁不已:怎麼會這樣?人數是他們的五倍,為什麼只打成平手?
司馬冏的軍隊在夜裡突然攻打皇城的訊息傳遍了京城各大士族。
此時洛陽城二百五十個裡都關閉裡門,訊息閉塞,普通百姓還在過年興奮中,但是士族訊息靈通,一個個都從床上起來,將家中妻小老弱藏在地下工事中,男人們召集家族的私兵部曲,自發在裡間巡邏,守護四道里門,以防止被亂軍闖入,燒殺打劫。
從漢末開始,一百多年來,中原一直動盪,家族大多像琅琊王氏這樣聚族而居,族裡養著私人武裝,保護族人。
亂世,皇帝和朝代更迭頻繁,人們朝不保夕,忠君思想自然淡漠,雖知齊王司馬冏公然派兵攻打皇宮,依然沒有人去勤王。
司馬家自己的事情,等他們打完了,召叢集臣上朝,龍椅坐著誰,誰就當皇帝,從漢朝到魏朝,從魏朝到晉朝,士族都是這麼過來的。
永康裡,琅琊王氏也緊急召集了私兵部曲巡邏,保護族人。
族長王戎,已經和部曲首領王敦在家族祠堂商議對策。
王敦說道:「我方才派部曲每家每戶都查訪過來,他們都在,唯有紀丘子母子不在家裡,我很是擔憂。」
王悅去蹚渾水去了,王戎心知肚明,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曹淑一介女流,不僅不約束兒子,反而還跟著兒子瞎胡鬧!
王戎氣得鬍子哆嗦起來,「紀丘子王導這個當家人去了建業,留下這對母子,他數次寫信給我這個鄰居,要我多多照應這母子倆。可我畢竟是個外人,哪能插手人家家事?王悅這小子昨天就勸我向齊王施壓,要他修補皇宮圍牆,我拒絕了,他就跑去砸我家院牆!這還不夠,今晚這對母子都跑去和齊王決一死戰去了!倘若他們母子出事,我有何面目去見紀丘子?」
王敦大驚失色:「王悅和堂嫂都卷進去了?此話當真?」
王導和王敦是堂兄弟,兩人都是同一個祖父。堂兄弟平日關係良好,王導也時常寫信給堂弟王敦,要他照應家裡的妻兒。
王戎點頭,「紀丘子夫人和羊皇后是手帕交,這些年來往甚密。清河公主還時常住在她家裡,偷我的家梨和柿子吃,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罷了,這對母子都是支援羊皇后的,紀丘子又不在家,無人管束,這一年越發荒唐了,無視族規,擅自決定。」
王敦站起來說道:「我這就帶人把王悅和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