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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臺,王悅從堆積如山的案牘中抬起頭來,「灌娘?」
「清河給你的。」荀灌將紙條交給他,「物歸原主,告辭。」
「且慢。」王悅起身,「清河人呢?她是練劍受傷了,不便出行嗎?」
清河有話都是當面講,明明可以來見他,為何要荀灌代為轉達?
一定是清河受傷了。
荀灌想起清河拙劣的劍法,「怎麼可能,她天資平庸,進步緩慢,也不夠勤奮,她不會像你我那樣練到受傷的。」
王悅更疑惑了,「她為何不來見我?她很忙嗎?」
居然還有比見我更重要的事情?清河太反常了。
荀灌道:「我只負責傳紙條,其他我都不知道,我要去金鉤馬場練騎射了,告辭。」
王悅開啟紙條,清河在上頭說了孫會這個月失去音訊的事情。
孫會是曹淑留在江南的心腹幫忙安頓下來的,王悅將紙條扔進火盆焚燒,回家問母親。
曹淑答應派人去江南找孫會,道:「天寒地凍,路不好走,送信的人腳程慢十天半個月都正常,河東公主太心急了。關心則亂,看來公主和孫會並非傳聞中一對怨偶,他們還是有情在的。」
王悅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情,為何物?他們兩個互相折騰,這也是情?」
曹淑攤了攤手,她性格爽朗,直言不諱,「我和你父親是盲婚啞嫁,成親之前連面都沒見過,我不知道什麼是情。只是如果換成我是河東公主,被刺客挾持,有人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交換,我想我會對他生情的。」
曹淑和丈夫王導是政治聯姻,沒有愛情,把夫妻兩個綁在一起的,是兒子王悅。年初春暖花開的時候,王導派家僕催母子兩個回江南,曹淑以王悅在尚書臺當差,男兒前途重要為理由拒絕了。
丈夫無所謂,兒子最重要。
曹淑又在給兒子洗腦,因為她知道王悅和清河之間多次用生命冒險去救對方,這就是情啊我的傻兒子!
王悅腦子裡卻是母親對孫會生情的畫面,太可怕了,頓生一股惡寒。
王悅回到房間,拿起刻刀、小鑿子等物,在劍柄上雕刻「卿卿」二字。
第一個「卿」字已經完成,今晚刻字第二個,這個字筆畫太多,難度頗高,王悅握著刻刀,心裡想著清河今日的反常,從小到大,她總是粘著他,想盡辦法與他親近,用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王悅習慣了這一切,他也樂意幫忙剷除所有攔在清河前面的荊棘,對她好,保護她,從小如此,也形成了慣性,他所有的付出都是本能,從來不會問自己為什麼。
為什麼幫她?關心她?他不會去想這些問題。
她想吃摳門戎家的梨,他就發明瞭勾梨神奇爬到牆頭去偷。
她說牙疼,他就遞上花椒。
她擔心齊王逼宮,他耐心解釋齊王不會反的理由,要她安心入睡。
她總是習慣提要求,他也總是習慣去滿足她的要求。
但是她突然不見他了,紙條上的話語也是例行公事的闡述失去孫會音訊的訊息,這讓王悅不知所措,總是想著她哪裡不對
正思忖著,鋒利的刻刀銼到了手指上,霎時削掉了半個指甲蓋那麼大的一塊皮肉。
鮮血從食指指頭湧出來,王悅連忙用帕子裹住手指止血,要侍女把藥粉拿過來。
曹淑聞訊趕來,心疼不已,「哎喲,手指頭受傷不好寫字了,我去隔壁尚書令家給你告個假,明天別去尚書臺當差,休息一天。」
上司在隔壁請假就是方便,王悅點點頭。
待收拾完案几上滴落的血跡,侍女也退下了,王悅拿出刻刀,改用左手雕刻,清河生日將至,他必須早點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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